第 67 章
王濯缨掀开被子之时,贺兰才被惊醒。醒来的瞬间出便掐住了王濯缨的脖颈将她抵在了床柱上,随即反应过来,有外头那些暗卫在,能半夜摸进他房的,唯有王濯缨一人。因为他特意叮嘱过暗卫,不得限制王濯缨的行动自由。
这个念头一起,他倏然放,彻底清醒过来,眼睛适应了房里的光线,借着淡淡月光,他看到王濯缨身上一片朦胧的洁白,曲线一览无遗。
她好像没穿衣服!
贺兰怔了怔,猛的转过脸去,心如鹿撞双颊涨红,可他此时头没有纸笔,也没法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濯缨也没给他多少纠结的时间。他听不见,也不看她,她便不话,直接用行动告诉他自己想做什么。
她贴过去,左攀上他的肩,仰着脸亲他的脸颊,耳朵,脖颈。
无法言喻的痒意从被她亲吻过的肌肤上升起,贺兰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一般,激得他脑中一片昏聩模糊,喉间却又焦渴难耐。
没有几个正常男人能抵受得住心上人这般主动地投怀送抱,贺兰几乎用尽了他所能调动起来的全部意志力来试图将她推开。
可一伸过去,指腹掌心尽是柔滑娇嫩的少女肌肤。他烫着般松开,刚凝聚起来的那点意志力也被冲得七零八散。
察觉他的抗拒之意,王濯缨像藤蔓一样的缠上去。
“元善,元善。”她近乎绝望一般低低地唤他。
原来她以为她与他之间的阻力只是陆巽,今夜方知,他们之间隔着的岂止是陆巽,那是穷尽一生可能都无法逾越的千山万水。
上午她在芦苇荡里问他会否娶她,他吻了她,她以为那就是他的回答。如今她明白了,那不是回答,那是回避。
在她父亲对他一家做下那等残酷之事后,他怎么能娶她?他母亲又怎么可能容忍他娶她?设身处地换做是她,她会同意杀了贺兰并害了她与贺兰的孩子一生的凶的女儿做自己的儿媳吗?哪怕明知那个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绝不!
她与贺兰不能成亲,她与贺兰没有未来。
这样绝望的认知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将贺兰扑倒在床榻上,低头吻上他的唇。
贺兰听不见,自然听不到她声息哽咽,可他在她唇上尝到了她的泪水。
来自本能的欲望被硬生生压下,对她的担忧占了上风。
他想起身去点灯,问她到底怎么了?
可她死死按住他不让他起来。
她未穿衣服,他也不能就这样去推开她。
无奈之下,贺兰拿被子裹住她后背,连被子带人抱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王濯缨只有左臂可用,在她不压着他的情况下,他要挣脱她自是很容易。
他用被子将她盖好,然后下床点亮灯烛。
待他拿着纸笔回到床前时,却见她连头都缩到被中去了,只露了一蓬乌黑的长发蜿蜒在枕上。
王濯缨一点都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她忍不住。察觉他似乎在想把被子从她头上拉下去,她还攥得更紧了些。
他并未用强,见她不欲把脸露出来,他便不再继续扯被沿了。
王濯缨呜咽了一会儿,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只觉衾枕间都是他温淡清爽的气息,而她就这般光溜溜地躺在里面,身为女子的矜持和羞赧这时才后知后觉地爬上心头。
她双颊冒烟,在被中躲了好一会儿后,又觉气闷,自己将被沿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双哭得红通通的眼睛和薄汗微沁的额头,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贺兰。
贺兰见她哭红了眼,心中更为不安,急急在纸上写道:“发生何事?”
王濯缨滞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哪怕悲剧发生时她尚未出生,但身为罪魁祸首的女儿,她依然觉得自己没法坦然地面对他。
“那为何”写了三个字,贺兰没有继续写下去,只是忧虑地看着王濯缨。
王濯缨知道他问的是为何突然自荐枕席,又为何哭。
她只是乍闻真相情绪起伏太大,此时你若让她再来一次,她未必有这个勇气。
看着他双颊尚未完全消退的红晕,王濯缨知道他对她的大胆之举并非全无反应,可是他记挂着他不能娶她,所以,他也不想占有她。
她将被子又往下拉了一点,将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对他道:“无事,只是有些后怕。”
贺兰低眸,少倾,在纸上写道:“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王濯缨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用强,虽然方才后怕自是借口,但她也不由的想,自己今日能够逃脱完全是侥幸。因为她是王渊的女儿,而那个假宁王,又与王渊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才放过了她。
可若不是这样的巧合,今日她不是被那假宁王玷污,便是死在那儿。
其实仔细想想,陆巽若非还有那么点骄傲在作祟,不愿强占她,她恐怕也早已失身于他。
失了右臂,她早已失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默默无语中,她左从被沿下面滑出去,轻扯了扯贺兰的袖子。
贺兰抬眸看她。
“你真的不要我吗?”世事无常,早上出门时她也没想过今天会被人明火执仗地掳了去欲行不轨,与其将来她宁愿给自己心爱的人,哪怕无媒无聘,“你是否觉着没有娶我便不能如此?我不在意,真的。”
贺兰看着她,眼中怜惜多过。
他伸将她额上几缕散乱的细发轻轻捋顺了,缱绻地抚了抚她的眉眼,收回写道:“纵然不在意礼教,但至少也需情之所至吧。你此刻眼中,唯有悲伤而已。”
王濯缨愧疚地垂下眼睑。
“是我不好,是我不能教你安心。”
王濯缨瞥到他写下的字,摇头,道:“是我不好,是我太脆弱了。”她拥着被子坐起身来。
贺兰忙过去吹熄蜡烛,拾起她脱在脚踏旁的衣裳帮她穿上。室内光线昏暗,王濯缨又恰好坐在勾起的床帐后面,虽是看不大清,但他帮她将右臂伸进衣袖时,难免要碰到她光裸的肩臂,两人都因这若有似无的碰触而面红耳赤。
少倾,灯烛再次亮起,王濯缨还坐在床上。
“元善,今晚我能睡在这里吗?”她不知进退也好,寡廉鲜耻也罢,她只知道,她与贺兰相处的时日,过去一瞬便少一瞬,过去一日便少一日。
原先她有信心永远和他在一起,而如今她没这个自信了。旁的不,若是太妃让她离开,她有这个颜面留下不走吗?今天太妃掌掴了贺兰,他左腕上那串从不离身的黑色念珠也不见了,王濯缨猜测着,也许这一日很快便会到来。
她知道她此刻这样黏着他,待到不得不走的那天,心中只会更难过。可是,若是人面对每件事都能保持绝对的理智和清醒,这世上,许是就不会有饮鸩止渴这个词了。
贺兰上了床,与她一同在被中躺下,将她抱在怀中。
王濯缨头枕在他臂上,额头抵着他下巴,身体已是亲密无间,却还是觉得相隔甚远,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贺兰不知她今夜为何突然这样伤心,他很想点什么来安慰她,可是他什么都不出口,只能以指作梳,温柔地抚揉着她的头顶与长发。
王濯缨自独眠,从未有人在睡前这样温柔地抚摸她,她觉得甚是舒适,神经慢慢地放松下来,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贺兰目光冰冷地望着床前的虚空,想着今日那厮将她掳去也不知对她做了什么,以致她心有余悸夜难成眠。
那十把火铳权当给他个教训,若再有下次,哪怕鱼死破,他也绝不与他善罢甘休!
过了一会儿,王濯缨搭在他腰侧的滑落下去。
他头稍稍往后退了些,垂眸看她,发现她已睡着,眉头依然微蹙,愁肠百转的模样。
他凑过去,唇贴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作者有话要: 道歉的话就不多了,最近真的忙得嘴里起泡,都不好意思每天请假了,后面几天争取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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