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于蕾说成案戒操之过急 喜豆理家务几忙中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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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海去看守所给成子送去了棉衣。当时姜宇坤在,带他到监牢的巡视平台走了一圈。顺着姜宇坤指的方向,刘明海从统一穿着号服的众多囚犯中认出了成子。这是一间有二十人的大监号,成子和其他在押人员一样坐在板凳上跟着号长在念着什么。

    姜宇坤问刘明海成子是他什么人。刘明海,从父辈起两家就很要好,今天成子遇了难,他也不能不管。姜宇坤表示理解,答应刘明海尽量照顾。姜宇坤是八月份打仗时认识的,他当时是夏伟长的勤务兵,夏伟长转业到地方,进了看守所,他也跟来了。

    那次战斗,刘明海赶着马车救下不少人,这些人多数有伤,转业留在东乡的不少。夏伟长算是最特殊的,因为救他的时候,刘明海也受伤了。虽只是划破皮的伤,也就没再上火线了,跟着夏伟长一起住了几天院。夏伟长的伤也不重,两人整天待在一起,慢慢地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姜宇坤知道刘明海和夏伟长的这层关系,不用刘明海一一吩咐,将照顾成子的各项事宜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刘明海按李昭福的去找了于蕾,是晚饭后去的。于蕾在那次围攻张桃花事件中和田毛头结婚的喜宴上都见过刘明海,知道田毛头驾马车的艺就是从刘明海那里学来的,自然也就不见外了。

    于蕾把记忆中的一些事连起来,问刘明海李舜成到过的刘把式是不是他。刘明海点头承认了,他和金家台这些人的关系都是从李舜成开始的。

    于蕾道:“你的成子,我知道,是我们那里的甲长,刘爹的女婿。他爱人是刘爹的大女儿,还是”“女儿,叫刘喜豆。”“是的,记起来了,舜成都叫她喜豆姨。我见过她,也不比我们大几岁呀。”“是因为禹成和刘佳儿定亲的原因。”“哦!解放了,那些东西算不得数了。这又是一件我回去要做的事。成子家离我家远吗?”“不远,就在从金家台去杜李的路上。”“那现在周梅天天都要经过他们家咯?”“走大路就经过。周梅准备搬到杜李去了。”“她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呀!”“王友才的女在杜李乡政府帮忙。”“王友才?记起来了。他女儿叫什么?”“叫毓英吧,这是的,王友才还有一个大女儿是魏家二媳妇。”

    于蕾把话题转回来,道:“还是成子吧,他现在在哪里?”“看守所。”“案子交法院了吗?”“昨天才送来。”“现在很乱的,案子拖个一年半载都有可能。”“李叔担心我们人民政府杀人立威。”“怎么可能!你怎么信他的话?不过他的担心正明成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成子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也和他接触不多。舜成和他关系好,你家屋前的那口水井就是他为主打的。”“不是舜成为主”“井还没打到底,舜成就走了。不过钱都是舜成出的。那个渡槽也和这一样。”“那我爷就没管事吗?”“他能认得几个人?事情做不开。”

    “他家是不是有很多田土,成子?”“怎么呢?比一般人多,有几户人家种他家的田土。”“几户?”“我也不是很清楚,三两户吧。”“他们自己做事吗?我是种田。”“做,刘喜豆田里、地里的事都做,这个我是看到过的,没看到过成子。哦,有一次看见他在你家的田里插田,和毛头他们一起,看上去很熟练的,反正比我插得快些。”“只要自己劳动,就不能算地主,顶多算富农。除非”“除非什么?”“有官僚、军阀背景的人和土豪劣绅,关键是土豪劣绅。”“土豪劣绅是不是要有命案?”“也不一定。横行霸道也可以算是土豪劣绅,有些家族的族长也可以算。那天李家的族人那么对张桃花,好在没出人命,认真算起来也是可以算的。哦,对了!这事就托付你了。过完年,你给我爷买头牛,让他学着耕田,让他自食其力,看能不能不划成地主。就算不为了这个,土改后也还是要自食其力的。”“好的,那得买四岁以上的牛。”“我不懂,你看着办,钱找他要。”“不这个。舜成过年回来吗?”“不知道,我写了信还没见回。你和他平常有联系吗?”“没有。”

    于蕾又把话题拉回来问道:“成子到底是什么事?”刘明海虽然参加了案情分析会,但也没记下那么多,只提到了领袖画像玷污的事和周梅被袭的事。于蕾认为这都不算事,现在情况这么乱,操之过急反而会把事情搞复杂了,临告别对刘明海道:“成子这事不急,拖一下就拖一下。你跟公安那边的朋友、领导也,要他们帮忙盯着,有了消息,再想办法应对。”

    从金家台搬下来后,周梅不再怎么抹口红了,穿衣也没以前那么讲究了,就两件干部装换来换去,其他衣服放在箱子里都不拿出来。同室而居的王毓英却恰恰相反。王毓英过去是很会打扮的,回到金家台这些年,家里人不让,也没有闲钱,就不怎么打扮了,业务生疏了许多,审美观也遗忘了不少。和周梅在一起后,王毓英渐渐恢复了时候的心态,又重新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了。

    这天,张大胡子要回清水坪,晚饭早了一些。本来就快冬至了,晚饭的这一早,就不是早一星半点,所以王毓英想回家去,晚上肚子饿的时候,煮点甜酒吃也会好受些。

    两人锁门出来,经过唐三赖门口的时候,门开了,唐三赖问两人去哪里,王毓英回答回家,唐三赖道:“我也去!回来的时候就不怕坏人了,等一下!我去拿枪。”

    王毓英准备在走廊等唐三赖,周梅一拉王毓英,飞快的下楼,跑出了乡政府大院。路边收馓饭的黄克俭问了一声:“跑什么?”两人没有理他,嬉笑着跑开了。不一会唐三赖出来了,黄克俭拉着他了一会话。这样一来,唐三赖也就没理由再去追赶那两女孩了。

    黄克俭认为本来就有许多闲言碎语,唐三赖还跟着她们俩后面追着不放,那不是把屁股亮出来给别人看吗,要脸不要脸呀!

    黄克俭能这样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现在杜李只有黄克俭一个人没有正式安排事情,靠吃旧职员的救济生活。他也就干脆把讨人厌的事情做到底了。这样率性而为,黄克俭觉得很自在,乐此不疲。

    经过牛草坡时,周梅喊了一声“喜豆姨”,刘喜豆回应了,要她等一下。两人在大路上等着,不一会,张十六过来了。周梅问道:“三六是多少?”“三六十八,你以为我是哈包呀!”“那你还叫十六,不改成十八。”“你比我还蠢些,我爷给我取的名字呢,你给我改呀!你又不给我做老婆。”“我给你做老婆,你修一个瓦屋咯,你家修了两层楼的瓦屋,我就给你做老婆。”“你撮我,唐三赖要你给他做老婆,你以为我不晓得。”“谁我给唐三赖做老婆了。”“那哪个给唐三赖做老婆?”周梅指着站在前边的王毓英问道:“她要得不?”“要不得!”“为么子?”“要不得就是要不得。”

    这时,刘喜豆过来了。张十六也要跟着,刘喜豆不准,张十六只好回去了。

    由于唐三赖把成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甚至是添油加醋地到处宣讲,周梅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跟刘喜豆的了。话没有隐瞒,没有忌讳也就随意了许多。

    刘喜豆,仕雄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回来跟成父起了成子的事,成父不肯吃饭了。她不知道怎么办。

    刚才,刘喜豆给成父喂饭时,成父咬紧牙关不肯吃饭。问他为什么,也不能话;要他眨眼睛,一下表示是,两下表示不是,他也不眨。多问了几句竟然流起泪来。

    刘喜豆不得不去问仕雄,他支支吾吾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同学们都在踢皮球,仕雄抢在别人的前边拦住皮球。正准备踢给其他同学,那同学拉着他细声道:“你爸爸抓起来了。”仕雄一愣神没踢到那球,那同学抢在他的前边,把球踢了出去。

    当时,刘喜豆安慰成仕雄道:“这有什么?没踢到皮球,又不是没踢到过。你是不是在爹爹面前了这事?”仕雄点了点头道:“我问爹爹,他们为什么抓我爷。”

    因为这事,刘喜豆这才去金家台,想回家去跟家里人商量怎么办。她,这里有两个人的问题,一个是成仕雄,一个是成父。孩子的事不能让家里人操心,就是这病中的大人不晓得怎么办,才只好去跟家里人。

    周梅心里明白刘喜豆自己,乃至刘家人都是难捱的。周梅这两天越来越感觉到:这里最关键的是“理”的问题。人们最信奉的不是其他任何东西,最信奉的就是“理”,抽出了“理”那么人都就被抽空了。她看过阿q正传,她现在认为:阿q的精神胜利法,就是在给自己找“理”。尽管他找到的“理”很荒唐,可那也是“理”呀!阿q远远地胜过那些根本就不去找“理”的、逆来顺受的人。

    周梅自己也想在成子这件事上找到自己认定的“理”,也想做一个真诚地明辨是非的人。然而,这样做就会将这几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价值观击碎。她不知道怎么做,她成了一个比阿q还可怜的人。

    等着周梅、刘喜豆过来的王毓英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不话,只得默默地相跟着到了水井边。

    文娟在水井旁洗菜,见到周梅过来,有几天没在一起了,要周梅等着,她吃了饭就上去找她。

    晚饭后,文娟真的来了。和文娟着话,周梅也就没有再去想那些令人纠结的问题,心情慢慢地好了一些。

    刘喜豆原本是想和家里人成父的事的,可父亲的病加重了,她没有开口。刘娭毑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就让刘金殷陪着刘喜豆去找李昭福。

    吃饭前周梅跟李昭福了成父不肯吃饭的事后,李昭福一直在想处理的办法,见着了刘金殷兄妹,道:“成父这边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我的意思跟他成子因为生意上的事被抓起来了。现在乱得很有些生意不准做,成子不知道,上当了,被政府的人抓了。事情不大,政府已经把人放出来了,只是有几个人的钱在里面,得把帐追回来才好。钱也不多,怕耽搁久了,烂了别人的帐,就没有急着回来。”

    按照李昭福的法,商量好了辞,刘喜豆回去了。刘喜豆到家后不久,李昭福来了。是要去了一趟杜李,来之前刘四二让他来看看成父的病,就过来了。

    刘喜豆道:“其他都好,就是担心成子。”李昭福问:“成子怎么啦?”刘喜豆道:“还不就是买板栗的事,不知道因为什么,东乡的公安找过他,就这点子事。也不知道谁把这事传到杜李来了,成子犯了法了,被政府抓起来了。”“有这种事?这是谁的?”“不知道。”

    李昭福走上成父的床榻,坐到床边问成父:“你认识我吗?”成父望着李昭福眨了一下眼睛,刘喜豆道:“他眨一下眼睛就表示他认识。”李昭福望着刘喜豆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对成父道:“你是不是不放心成子?”成父又眨了一下眼睛。李昭福笑着道:“你尽管放宽心,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左邻右舍,他和谁红过脸。别人有什么难处,只要求他,他那一次不精心办好,不留下遗憾。你,这解放了,多数人都高兴。当官的也不和以前的官老爷不一样了,也喜欢和我们平头百姓话,心里话了。我那媳妇,左邻右舍都叫她于姑娘,多好的人,也和他们是一起的。他们懂道理、明是非,怎么可能为难成子。可能有些事情阴差阳错的,误会了。清楚了,不就没事了吗!就算是一时半会不清楚,那也不要紧,多花点时间不还是能搞清楚的吗!不急,你专心养病,等成子回来了,大家都健健康康、硬硬朗朗的不更好?”成父眨了两下眼睛,李昭福问道:“你担心你的病好不了了?”成父眨了一下眼睛。“不会。孔圣人活了七十三岁,还没到年纪就来收人,他就不怕别人造他的反?”成父发出“咯咯”两声,像是在笑,李昭福也笑了。

    李昭福辞了成父,谢绝了刘喜豆相送,独自一个人走在冬日的夜里。前几天的一场冬雨,把树上的枯叶打落了下来,铺在路上,踩在上面,有时会发出一种细微的响声。他一路上想着成父,想着成子,想着刘喜豆。他只是这样想着,没有想出什么名堂来,没能得出一两个结论,获得一丁点儿感悟。

    李昭福仍然相信老理,仍然相信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还是能起作用的。这么多的人,整个中国是几万万人,多数人是安心的,不添乱,这不都是老理在起作用吗?要是一下子不要了,那这几万万人怎么办?真有一个什么东西能管得了这么多的人?

    这几天连续出了几个好太阳,让人觉得冬天一不留神就会过去似的。刘喜豆这两天把一些坛子里的干菜拿出来晒了晒,又将秋天的晒的撩水辣椒,切碎了,准备和大头萝卜做的咸菜和到一起。

    这冬至日前后的太阳是微弱的,可空气干燥,菜也干得快。过了中午将一些菜翻动了一次,也就知道哪些菜今天收了就不需要再拿出来了。刘喜豆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太阳下,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冷,比呆在屋里好多了。可惜成父不能够出来,要是能出来,不定还真能把病晒没了。

    张十六走了过来,上拿着一个生红薯,边走边啃。刘喜豆问道:“你没吃中饭?”“我爷去下边了。”“后面饭篮子里面有碗带锅巴的饭。”“哦!”

    张十六很快端着碗出来。刘喜豆让他把碗拿过来,看了一眼,笑着道:“有菜,你自己不晓得夹呀!”“看到了,是肉。”刘喜豆只好带着张十六进屋,把盛肉的碗拿下来,让张十六夹了好几块肉。

    前几天有一台往长沙运猪的车上死了猪,杀了在大路上买。田毛头路过看见了,见便宜就买了一些回来,各家给了一些。好在是冬天,也没见发臭。

    张十六除了那天在山阳和高重五他们吃过肉,这一年都没堂堂正正吃过肉。在他看来,鱼肉、狗肉、兔子肉、麻雀肉、老鼠肉,其他的这些肉统统都没有猪肉好吃,只有吃猪肉,才叫作吃肉,才是堂堂正正吃肉。所以拿饭时看到了肉也不敢拿筷子去夹,因为他今天既不过年也不过节。

    张十六吃完饭,放了碗筷出来,笑了,道:“我爷不在还好些。”刘喜豆笑着道:“什么叫还好些?吃饱没有?”张十六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没吃饱也没办法。”张十六在自己腹部划弧表示大肚子,刘喜豆还以为张十六是表示他已经吃饱了,后来一想,可能是自己怀孕这事,笑着道:“你也要再讨个堂客,给你也生个毛毛。”张十六指着郭玉明家的方向道:“那里有一个。”刘喜豆以为张十六他将来的堂客在他指的南方,笑着道:“那好!就去那边找。”

    张十六走后,刘喜豆给成父喂了一些米汤,觉得有一些累,就又回到屋外,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腹部,刘喜豆担忧起来,要是成子关个一年半载,自己生孩都不能回来,那可怎么办?想到这,记起这几天得空舂的米来。她计划把过年和年后的米都舂出来,已经做了几天了也该差不多了。她走进仓库把风车移了出来,可就在她把舂好的米往风车谷斗倒的时候,突然觉得用力过猛可能扯着了肚子,不得不停了下来。稍微休息,便再次回到门口,希望有人经过,就请进来帮忙。

    坐了一会,仕雄放学回来了。仕雄虚岁也上十岁了,能帮一些忙了,于是让仕雄撮米,自己站在竹椅上,接过递上来的米,一点一点放进谷斗。这确实是个办法,两人很快车出了半箩筐米。可就在第三次向谷斗倒米的时候,女儿成大丽哭着回来了。仕雄一看就知道一定是邻家的几个大孩欺负了妹妹,不由分放下簸箕,跑了出去。刘喜豆喊了几声不起作用,慌忙下来,没想到前脚踏向了正倒下来的大笸箩,避让不及摔倒了,笸箩也压坏了。更令人担忧的是肚子有一点微微的疼痛感,没办法,什么也管不了了,只能坐下,希望能缓过来。

    过了好久,仕雄才拉着大丽回家,刘喜豆连忙要仕雄去金家台把外婆找来。

    成仕雄刚跑出去不久,两个邻居就叫喊着来找刘喜豆的麻烦。这两人刚进来,没太看清楚刘喜豆的情况,对着刘喜豆了几句重话,等能看清楚了才慌了神,连忙喊人帮忙。正巧曹二锁的老婆曹毛氏和王毓秀路过,两人放下自己的孩,让大丽带着。然后过来帮忙,两人四抬轿把刘喜豆抬进了房间,四下张罗起来。好在无大碍,田毛头从清水坪请来的郎中静养几天吃几副保胎的药就会好的,胎儿过了这一段,也就不会有事了。这郎中以前是来看过成父的病的,这次又看了看,一切都还正常,病去如抽丝,要成父安心养病,会好起来的。

    见郎中这么,刚来不久的刘娭毑就要高兰兰扶着自己回去了。因为有更的孩要照顾,曹毛氏也一起回了水井边,王毓秀没有走,等刘喜云过来。王毓秀跟刘喜豆道:“喜豆姐,你这样不行。要不这几天,我来照顾你吧。”“你也有毛毛要照顾。”“不要紧,毛毛由长定看着就行。红花草都播下去了,这两天不用下地。”“等我姐过来再吧。”“你姐离这里远,你哥嫂这两天也忙得很,你爷的病时好时坏。是明天准备去广桥找郎中。”“这事我知道。又要麻烦你了。”“你还客气,你这几年来。我们这几家谁跟谁生分过,而这几家,我一个人占了两家。”“要不把翠娥也喊过来吧。”“看情况再。”

    两人正着,曹毛氏又过来了,她拿来一块干牛肉,让刘喜豆补一补,完进厨房做起饭来。这几家人还就属曹毛氏的饭菜做得好吃,每次李家院子烧大灶,刘娭毑第一个就喊她,别人还不能眼红。

    刘喜云晚饭的时候才过来。看了看刘喜豆的情况,又回家看了看父亲的情况,趁天色没有大黑,又匆匆回去了。

    王毓秀在成家睡了三晚,看刘喜豆问题不大了才回家。翠娥毕竟年纪,来这里的时间不长,没能帮上多少忙。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