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毓英唐三赖同病相怜 喻仁庆牵红线笑话连连
王友才的女,王毓英比文娟还大一点,早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不过她有点傲气,眼光高,因为这,婚事上也就艰难了些。
她以前过继给以远房伯伯,日本人来的那年回来的。在养父养母家,她上过学读完了高,是这一带,除了郭玉明家的郭宝麟,读书最多的,比成子读书还多。
那年,王毓英回到自己家没几天,家里的人还会不经意间把她忘了的时候,她就不得不跟着认识、不认识的人往外跑。有日本人从东边打来,也有从北边打来,不知道往那边跑才对,王毓英慌了神。当时家里的人除了父母、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嫂子和一个姐姐,他们都比自己大。她不敢跟着比她大的人,她担心他们把自己甩了,就像她的养父母那样。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大哥的女儿比她,她觉得只有紧跟着大嫂郭秀秀和她两岁大的女儿王桂香才安全。她们一起在西山躲了三天,饿了三天之后,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她美美地吃了一顿,睡了一觉。
当时回来的人不多,好像只有牛头岘的张傻子家的人回来了,应该是最早回来的。回来后大家都忙着收割早稻,王毓英不会做,也不能闲着,就打杂,送水送饭什么的,倒也自在。那天太阳西沉快收工了,王毓英从租种的李家田出来,走到曹家门口的木桥时,看见一个人被一条狗追着跑过来。
这被追的人是唐三赖,他因为前两天帮张家做了一两件事,得了一餐饱饭吃,就还想去做事吃饱饭。可没想到的是跑兵回来的人多了以后,张丰凯选择的余地大了,也就不想要唐三赖这号人了。唐三赖去了几次都没找到事做,没吃到饭,后面几次甚至唆狗咬人。这次,唐三赖慌不择路竟然反向跑到这边来了。
那狗追上了唐三赖,把人扑倒了。王毓英吓得不行,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其实狗没有过桥来,王毓英不用怕。
过了好久,肥肥胖胖的张十六才跑过来,出着粗气骂道:“唐三赖!我告诉你,别让我再看见你。下次我再看到你,我见一次打一次。你这从头烂到脚的家伙!”
张十六走后,唐三赖试着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王毓英走过桥去帮忙,这才知道唐三赖的脚崴着了。王毓英把他扶起来,扶着过了桥,又找来一根木棍让唐三赖拄着走路。从金家台过去,也可以走到他躲避风雨的地方——山阳的那座破庙。
第二天王毓英将锅底的锅巴捏成了一个饭团,放在饭菜一起带到了田头。她放下饭菜就去金家台,从那里下山找到了唐三赖的那座破庙。她把饭团递给了躺在破席子上,奄奄一息的唐三赖。
这之后的几天,天天如此,直到早稻割完,晚稻插下去,唐三赖过了十几天舒心的日子。这之后,王毓英没有再去破庙了。等唐三赖脚好一点,再次来到苦枣树下找人,再也没见到王毓英了。直到过年前的那次,远远地看见了,还不敢确定。又因为急着去拿人家给先人培土留下的祭品,他再一次错过了和王毓英话的会。正是那一天,刘喜豆将他赶出了金家台。离开前,他没来得及和王毓英告别。
唐三赖半年没有找到王毓英,那是因为王毓英出去了,不在金家台。一天,王友才发现大女儿王毓秀和魏长定单独在一起,很是气愤,决定让王毓秀和王毓英一起去下湾的叔叔家住。王友才想找到一个好人家尽快把王毓秀嫁出去了事,没想到王毓秀拒绝了所有的媒人。临近过年王友才执拗不过王毓秀,才把人接了回来。
当唐三赖衣锦还乡来到金家台下的木桥边,哦!不对,木桥已经不存在了,变成了坚固的石桥。当唐三赖来到石桥边,听到那一声“赖子哥”时,唐三赖的心旌摇晃了起来。
王毓英到乡政府工作这几个月,从文化程度上讲是适合的,除了黄克俭、张顺生、周梅,王毓英的文化程度排在第四位,比雷雨田、喻仁庆都高些,他们俩高没毕业,就花钱买了文凭,进了政府关。至于前几天来的曹二宝更是不行得很,连假文凭都没有,还没事的人一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曹二宝是赵怀德放出来的那天,他妈妈送来杜李的,一早就来了,没遇上刮风下雨。等唐三赖回到乡政府,见曹母和曹二宝受了冷落很是过意不去,陪了很多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唐三赖让曹二宝住在自己的旁边,也就是暂时空着的周梅房间和自己房间之间的那间房间。这一安排让唐三赖后悔不已,好在曹二宝不常在这里住,甚至来杜李的时间也很少。不过隐患还是有的,曹二宝不止一次地向唐三赖和其他同事打听周梅、王毓英的情况就是证明。这使得唐三赖加快步伐,抢先把事情敲定了。
周梅对有新的同事来是乐意的,她延续了以前的思维,认为现在的杜李乡政府,有四个旧政府遗留人员、有四个解放后进来的人。这样从人数上可以实现均等了,她相信解放后进来的人很快就会超越旧政府遗留人员。他对张顺生、雷雨田、喻仁庆或多或少都有些看法,他认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不主动找事情做,不愿意主动承担责任,是典型的“有利上,没利推”的官僚。可当她看到曹二宝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时候,她彻底傻眼了。也为她作出请求调离杜李的决定找到了最后一个理由。
曹二宝当然不知道周梅想离开杜李,一个劲地和周梅套近乎。他一开始是缠着王毓英的,后来他发现王毓英不仅对自己毕恭毕敬,有求必应,对唐三赖也是一样。曹二宝知道唐三赖的过去,一点都看不起他,很想跟唐三赖比一比,很想把王毓英抢过来。无奈,他没有唐三赖这么好的条件,他不能天天待在杜李,他妈妈三天两头打电话来想他,炖好了母鸡在等着他。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放弃王毓英去找周梅。
一次周梅问曹二宝:“你知道我们国家的国土面积是多少吗?”曹二宝道:“我爷跟我过,一百多万。”“一百多万什么?”“一百多万就是一百多万,还有什么,没什么了。”教科书上写的国土面积是一千一百四十万平方公里。曹二宝数字记错了,连单位都不知道。
周梅还问曹二宝几个人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曹二宝都没答上来,曹二宝早就听别人东乡的人傲得很,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差。曹二宝以前就看不惯东乡人,现在更看不惯了。
王毓英确实比较看重曹二宝,其中主要原因是曹二宝的父亲是长风区管委会的副主任。王毓英也没见过曹二宝的父亲,但见过清水坪的杨副主任,她把杨副主任看成是曹二宝的父亲。那天,也就是李昭福把被褥挑进乡政府后的第三天,当周梅下了班依然要回金家台时,被王毓英拉住了,道:“我的床都铺好两天了,还没在上面睡过,今晚,我们就不上金家台了吧!”这样,周梅和王毓英才住到了乡政府。那天曹二宝就在杜李没有回长风,王毓英和曹二宝了好一会话,唐三赖没有找着会。
下雪的那天晚上,周梅是在金家台睡的。而王毓英一个人睡在乡政府的房间。凑巧的是曹二宝又被他妈叫回长风镇了。办公室对面楼的二楼就住着两个人,一个是楼梯间过去第二间的唐三赖,一个是第四间的王毓英。
王毓英是想回水井边的,唐三赖:“这是清水坪第一次枪毙人,枪毙的还是我们这里的人,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所有人暂时不能回去,出了事情好应付。”王毓英没有走,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王毓英又想到了回水井边,可下起雪来了。唐三赖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声道:“下雪天,留客天,留我不,留!”王毓英道:“不是‘下雪天’,是‘下雨天’。”唐三赖笑着道:“‘下雪天’也是‘留客天’,只要客人想留下,‘太阳天’也是‘留客天’。”
王毓英终究是留了下来,没有回家。那一夜北风呼啸着,风的声音把其他的声音都湮没了,那一夜大雪铺满了大地,掩盖了大地上所有的痕迹。那一夜,当天边有一抹亮光的时候,贺憨头拉响了他的二胡。二胡的声音有点瘆人,这瘆人的二胡声传得老远老远的同时,也在唐三赖空旷的房间里拐了三个弯,挤进了唐三赖狭窄的耳蜗里,吵醒了耳蜗后面的那根神经。光着膀子的唐三赖动了一下,搂了一下同样光着膀子的王毓英。他极力躲避着暖和的被窝之外的任何东西,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如此的冰冷刺骨,以致不敢触碰。可他没法躲避灰白的窗户外传来的瘆人的二胡声。王毓英她刚才梦到了苦枣树下那个摇摇欲坠的烂木桥和那桥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唐三赖笑了,道:“那哪里是桥的声音,分明是贺憨头的二胡声。”王毓英细心听了一下二胡的声音,道:“不像。”唐三赖道:“那会是什么声音?”王毓英不敢往下,因为在她刚才的梦里,桥上站着的是成子,因为成子站在桥上,那桥才动起来的。
周梅在腊月二十号的那天接了个电话。电话里:“如果你同意去金石镇的营业所,明天就去清水坪等东乡到邵阳的班车,找司要我托他带给你的东西。是一张表格,你填好,在杜李盖了章就可以回来了。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带回来。”
周梅按电话里的做了。在打好包等田毛头驾车过来送自己去清水坪的这段时间,周梅和王毓英做了辞别。
王毓英问道:“唐乡长同意了吗,你调走?”问了两道,周梅才回答道:“跟他了。”“我是问他同意了吗。”“我不需要他同意。”“为什么?我是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他们都去公司不好。”周梅没有立即回答王毓英的问题,过了好久才:“不都一样,都是工作,去公司也有前途,也能做贡献。以前觉得在行政系统工作,能锻炼自己,改造自己,提高自己。现在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还得看遇到什么样的领导,什么样的同事。”“你是唐乡长吗?”“不是。他左右不了我的想法。”到这,周梅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对王毓英道:“你家在这里,唐三赖应该不敢对你怎么样。这人是一个十足的坏蛋,你千万提防他。”“他要去我家提亲。”“那怎么行!这人是个十足的坏蛋,千万不能心软。”“那我总要嫁人吧,我嫁谁?”“嫁谁都不要嫁他,不然,你会后悔的。”王毓英沉默了,周梅也不好再什么了。
送走了周梅,王毓英有了一股轻松愉快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一溜烟而过,却留下了些许参不透的恐惧。王毓英同样让这参不透的恐惧一溜烟而过,猛一用力推开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扇窗户:她同意了唐三赖去她家的请求。
唐三赖去王家提亲了,就在李家杀年猪的那一天。陪同去的是喻仁庆。
唐三赖知道喻仁庆不是理想中的人选,可他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好在喻仁庆喜欢低三下四的话,唐三赖也会的,只是现在他是乡长管着全乡两万多人呢,低三下四话也就不能随便从他的嘴巴里出来了。
喻仁庆也很乐意做这件事情。他对解放后以唐三赖为中心的杜李乡政府是满意的,这满意有三:第一是唐三赖给自己安排了工作,而黄克俭没有,喻仁庆一直看不惯黄克俭,以前黄克俭仗着文化水平高、主意多老实打压别人,这是最要不得的。这第二是不再只听命保甲里面的富人们了,反而可以恶声恶气,对他们一点都不客气。富人们才是真真可恨的,就像上湾的伍家,仗着有几个钱一点都不听管束,还对乡里的工作三道四。是的,富人们本乡本土的,祖祖辈辈没挪过窝,管点事情没什么的,只要出得起钱。修条路架座桥,照顾一下孤老、病残这都可以,可也不能不把乡公所当摆设,不闻不问呀!唐乡长来了,情况有点变了,富人们不那么傲了。第三件满意的事情是:不点卯。是嘛!当官哪能比农夫还忙,比农夫还忙那还叫当官嘛!当官就得有个当官的样子,像戏台上的花脸那样,那不是当官的派头。
像唐三赖这样的好人,最好能在杜李长期待下去,而要让他长期待下去的理由,就是让他找一个本地姑娘结婚。喻仁庆运用他智者的智慧得出结论:解决唐三赖的婚姻问题,有利于杜李乡的发展,是每一个杜李人都义不容辞的责任。王友才是杜李人,王友才义不容辞。
李昭福最舍得了,他家的刨汤最丰富,配菜也很多,吃一餐可以当几餐的,所以,去李昭福家吃刨汤那是一件很快活的事。后来被赶出来的张十六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会被赶出来,去的时候也是很高兴的。就在他高高兴兴出门的时候,张浩子过来喊住了他,要他跟王友才政府有人要找他,让他在家等着。张十六很乐意传达这种事情,不为别的,就为这话的口气,不容置疑的口气。
听了张十六传话,王友才将信将疑,折回家里问同样准备去李家吃刨汤的王荣庆:“你是谁要来我家?”“那谁知道!你问一下毓英。”郑薇薇走出门道:“毓英早就走了。”王荣庆道:“那你把她叫回来,我等她回来了再去。”郑薇薇应承了,拉上儿子王新雨去了李家。
王新雨是收养的,是郑薇薇姐姐的孩子。郑薇薇进王家门已经有快八年了,一直没有生养,所以有了这档子事。毕竟不是亲生的,王荣庆不太喜欢这孩子。王友才一开始也不喜欢,郑薇薇坚持,也没有办法。他有时候觉得郑薇薇是在跟郭秀秀较劲,两妯娌想比个高下。王友才很乐意这样,也就时不时地关注一下王新雨。而他的这些举措又让郑薇薇宽慰不少,引来不少反馈,使得公媳之间随意亲和了许多。
王友才问王毓英:“今天谁要来我家,你知道吗?”“那哪能知道!”“这都快过年了,谁还有这闲心。你不是干部早就放假回家了嘛。”“也有没走的。”“不会是你大爸大妈回来了吧?”“哪能,这么些年都没音讯了。”“也不一定,那唐三赖不也好些年没音讯嘛,冷不丁就回来了,一回来还当上了干部。”
听到外面有人话,王友才、王荣庆迎了出去。一看才知道是唐三赖,这还真应了那句“曹操,曹操到”的老话了。王毓英当然知道是唐三赖要来提亲,刚才故意装作不知道,是为了明此事与自己没有关系。
唐三赖也算是官,不能知道他的底细就不是官。像他这样的官进王家,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那次杜李乡的乡长到金家台解决农田用水的问题,把金家台的人都喊了过来,王家也就因此风光了好一阵。王友才和其他金家台的人一样看不起唐三赖,但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看不起的是唐三赖这人,但绝没有看不起唐三赖的官位。
王友才问唐三赖:“唐三,十六的是你?”喻仁庆上前道:“王爹!唐乡长现在的官名叫唐瑞昌。”“什么官名不官名的,记不住,还是唐三好记,和十六连着呢。”唐三赖道:“我怎么跟他连上了?”“刚才是他跟我,你要来的。不是三六十六嘛,这不有三了嘛。”喻仁庆不知道王友才的这些话的意思,见唐三赖没有回应,道:“我们能进屋嘛?”王荣庆连忙把客人请进了屋。
王毓英看了一眼唐三赖道:“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喻仁庆连忙道:“王毓英同志,你是不欢迎我呢,还是不欢迎我们的唐乡长?”“都不欢迎。”唐三赖笑了。王友才对女儿道:“进门就是客,怎么能这样话!泡茶!”
待人都坐下来,喻仁庆先话了:“早应该来家看看了,现在的政府叫民主政府,我们是自己人,我们要团结起来跟剥削阶级斗争,争取真正的翻身,真正的解放。王毓英这一段时间在乡里工作,表现得很好。唐瑞昌同志”“谁?”王荣庆插嘴问道。“唐瑞昌同志。”“是呀,他是谁?”喻仁庆看了一眼王友才,意思是让他来替自己解释,可王友才不理会,避开了喻仁庆的眼神。喻仁庆一时猜不出王友才装傻充愣的原因,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再次将唐三赖的姓名问题向旁人做个解释,唐三赖抢先道:“是我呢。”唐三赖又对喻仁庆道:“你你的,别管他。”王荣庆听了这话,去了厨房。
“王爹!唐乡长刚才还,如果我们家毓英表现得好,那是可以转干的,像周梅一样吃供给。那到时候,我们王家就有光了。”“哦,”王友才道,“女孩子不图那个,像你们一样站在台上大声话,还拿着喇叭筒喊。你们是男人可以,女人不行。我家毓英不图那个。我只想她在你们那座院子里写写画画。”
“哈哈!哈哈!”唐三赖要讲话了,这是他从清水坪某位领导那里学来的做派,开口话前先“哈哈”两声。“王叔!这是新社会了。新社会就是要女人抛头露面,就是要女人和我们男人一样。你还要学习呀!不学习不行。”“学习?我多大了,还学习?那是桂香他们孩子的事。”“哈哈!哈哈!你看你老脑筋了吧!我为什么进步这么大?你们以前叫我‘唐三赖’,现在我是唐乡长,为什么会这样?那就是我学习了呀!你们没学习,这不,还和原来一个样。”
“一样就一样吧,也没什么不好;就算再不好,我也不学习了。”见唐三赖没话,王友才问道:“这年关呢,都没得空,你们今天过来是”喻仁庆示意唐三赖回避,然后道:“还是王爹爽快,是这样。你看,过了年,到三月份毓英就满二十了,该出嫁了。”“是呀!我也愁这事呢。”“你觉得我们唐瑞昌同志怎么样?”“谁?”“唐瑞昌同志。”“哦,你唐三。那个我转不过弯来。”“那好,你怎么样?”“不偷东西了。回来有三个月了吧,没听人过他还偷东西。他人呢?唐三!你没有再偷了吧,要改!你刚才的学习,没用;改了这三只,那才有用。”“您老放心,他改了。”“改了就好。”喻仁庆见王友才没再话,道:“唐瑞昌同志,也就是唐三,他是参加过东北光复,参加过长春战役、辽西会战的英雄。像这样的英雄,在城里好多年轻姑娘都在争,争着嫁给这样的英雄。”“你停停!你什么?姑娘争男人,你是这样的嘛?这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王友才站起来念叨着“这成何体统”,转了好几圈,然后对喻仁庆道:“我不知道今天你们来我家干什么?就你刚才的这个事情,很要不得,太丢人了。我家还有没嫁出去的姑娘,你这话要不得,你不怕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怕,我是要世代住在这里的,我怕!这大过年的,我不图喜庆,也不想要晦气,还是请你们走吧!”
唐三赖和喻仁庆走了,留下了生闷气的王友才,让儿子去李家端了一碗肉汤来,才勉强吃了一碗饭。
王毓秀送喝醉了酒的王荣芳回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在父亲和哥那里没打听清楚,再去问王毓英才知道是上门提亲,两句话不投,没把事情下,连来意都没有清楚就散了。
王毓秀对父亲道:“我的个爷呃,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哟!你,要是狗对你“汪汪”两声,你生气不生气?是的嘛,不生气了。”
这喻仁庆真是,保媒拉纤,那是学问,哪是他干得了的。不过,事情的效果还是有的,唐三赖向王家提亲的传言还是传开了。这传言起先是作为一个笑话传开的,但这种事情一旦传开了就不只是一个笑话那么简单了。有人:王友才为了进贫协准备把女儿嫁给唐三赖。这话传得还有点靠谱,贫协的一些开销从乡政府出,这事正是由喻仁庆来管的。也不知道这造谣的人是怎么联想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