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成从家里出来，看见魏志坚在井台打水，等他挑水出来，问清楚了今天是王友才家杀年猪后，快步向杜李走去。

    路过牛草坡时看见刘喜豆在将馓饭拉出来晒，大丽坐在一边，黑猫坐在大丽身边。大黄狗跑了过去，把猫赶得跑了一圈，大丽站起来喊了一声，大黄狗跑回来了。见刘喜豆朝这边看过来，李禹成喊了一声“喜豆姨”。刘喜豆问李禹成去哪，李禹成回答了她。

    继续往前走，听到牛头岘郭玉明家方向人声鼎沸，也不管，喊了一声想跑开的大黄狗，继续往杜李走。没走几步，听见有人喊他，李禹成停下脚步转身回头，见是张十六，了声：“喊我做什么？”不待张十六回复，回过头去继续赶路。

    张十六追上来问道：“喊你呢，不等我！”李禹成没话。张十六用膝盖顶着将中的甘蔗搉下两节来给李禹成，李禹成接过来问道：“哪来的？”“不是你家的。”见李禹成不吃，张十六催促道：“你吃！”李禹成剥去甘蔗硬皮，吃了起来。

    张十六问道：“你家还杀不杀年猪？”“前天杀了。你没去？”“没去，我爷去的。我去别的地方了。”“你家不杀？”“没得，那老家伙喂猪费粮食。他不知道没肉吃，饭就吃得多，也费粮食。他不是怕费粮食，是没粮食，他把粮食都交公粮了。那田是我犁出来的，他不犁，都是我犁的。”李禹成继续往杜李走，对张十六爱理不理。

    “李哥！”“怎么喊的。”“我就喊你李哥，李哥！”“你喊我爷呢？”“嘿嘿。也喊李哥，姓李我都喊李哥。”“你讨打，是吧！”完李禹成扬起了甘蔗要打。“不打，不打。十六搞坨数不清。”

    张十六道：“李哥！伟子又回来了，昨天回来的。”“你怕他打你吧！”“不是，昨天我们俩一起走回来的，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李禹成朝他“哼”一声，表示不相信。张十六道：“真的，他给我肉了，比吃刨汤给的肉还多。”

    张十六和大黄狗闹了一会，赶上李禹成道：“你伟子还会去吗？”“去哪里了。”“打仗的地方。”“不可能，他负伤了，都没有了。”“那要是没人了呢，他不还是要去的嘛。”“谁的，怎么可能没人了。”“他们那次去了两车子人，你在镇里应该是看见了的呀，你看见了没有？”“看见了呀，怎么啦？”“其他人都没有回来，都死了。”“听谁的！”“他们都这么。伟子还要去，没死的过了年还要去。”

    张十六的话明显不符合逻辑，李禹成没有回应他，他不想跟十六理论，毕竟十六是个脑子不太清楚的人。

    张十六吃完一节甘蔗，咬了咬节巴，没咬动干脆不咬了，专心和李禹成讲话。“你不晓得，美国人要丢炸弹，好大好大的炸弹，一个炸弹就会把整个杜李都炸平。”“哪有那么厉害的炸弹？你知道什么，你又没有打过仗。”“我没打过仗，我看见过打仗呀！去年镇上那一仗，你不也看到了嘛！三赖子那个圆弹比去年镇上的那些炸弹都大。一个抵得上它们所有的，一个炸弹就能把镇上所有的房子都给炸垮，”“一会杜李，一会清水坪。你的那炸弹到底炸哪里？”李禹成这话一下子把张十六给懵了，半天答不上话来。

    李禹成知道张十六的圆弹，很可能就是原子弹。可老师过这事是不能到处，了教务处会找去谈话。虽然离开了学校，李禹成还是不敢谈论原子弹。

    张十六把跑到他脚边的大黄狗踢了一脚，踢得大黄狗“哇哇”直叫唤。李禹成呵斥道：“你干什么？”张十六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陪着笑跑上来求李禹成不生气。

    李禹成问道：“你打算去哪里？”“你去哪里？”“杜李。”“我陪你。”“不准再打狗了。心把你咬了，我不负责赔。”“嘿嘿。不要你赔。”

    拐过三岔路口向南，张十六问李禹成：“你见过圆弹没有。”李禹成道：“哪有什么圆弹，只有一个叫原子弹的东西，这个是不能的。”“你得对，是叫原子弹。我爷还是药丸子（方言将丸子念成yānz，和原子谐音）呢。”“我们的老师讲，谈论原子弹的人都是坏人，要抓起来。你莫讲你爷讲过这个东西，会抓起来的。”“那三赖子呢，是不是也要抓起来。”“他是干部，干部这个不抓。”完，李禹成把吃剩的甘蔗节巴扔了出去。张十六问道：“还要不？”李禹成擦了擦道：“不要了。”

    在张十六看来，李禹成没有了甘蔗吃，就可以不和自己话，可以随时离开自己。他又给了李禹成两节，李禹成拿在上把玩，没吃。

    张十六道：“难怪，昨天我一回家，鱼和肉都没放好，就听三赖子不歇气地跟我爷讲圆弹。他还，第三次大仗就要打起来了。”“三次世界大战？”“三次世界大战。”“这也是不能的，唐三赖这个不要紧，你和你爷都不能，知道吗？会抓起来的。”“我不，他的话我不信，我也跟我爷过，不能信。他现在又没有枪，他的枪被区书记收走了，他怎么知道。你，区老头会不会知道，他有枪。”“你是有枪的人才知道，没有枪的人不知道，是吗？”“当然。”李禹成不想在这里和十六争论，也不能和他争论。

    “你怎么不话了？”张十六不想停止和李禹成的交谈，因为李禹成上还有他给的甘蔗没有吃完。李禹成突然意识到不该和张十六交谈，他把甘蔗还给张十六，跑了起来，张十六没他跑得快，落在了后头。李禹成跑了一段路见张十六还跟在后头，干脆不停步，一直跑到了乡公所。

    李禹成跑到乡政府门口，叉着腰停下来出粗气，被黄克俭看到了，问道：“十八子！你来这里干什么？”李禹成摇了摇没话。黄克俭走拢来问道：“你是不是找区书记？”李禹成断断续续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黄克俭笑着道：“不告诉你！我要告诉你的是，区书记现在不得空。”听这么一，李禹成随黄克俭进了他的房间。

    “你吃饭没有？”“吃了。你吃什么菜？刨汤。不会还是从我家拿的那些吧？”黄克俭笑而不答，过了一会才道：“今年我家也杀年猪。”“那你还不回去？”“明天，吃完这些刨汤再走。”这时李禹成看见张十六吃力地跑过来，连忙进了里间。黄克俭将在炭火上热好的刨汤端上方桌，哼着调，把铝锅里没有热的冷饭盛到瓷碗里，有用勺?出刨汤来，将瓷碗里的饭全部浸没在汤水中。又拿起调羹将碗里的饭弄碎，一调羹一调羹地、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这哈包是找你的呀！”黄克俭问道。李禹成在里间声道：“莫话！”黄克俭笑着道：“他又冇进来，这么胆。”

    张十六没有找到李禹成，却看到了大黄狗，以为李禹成进了乡政府院子，走进贺憨头的房间，拿出一条凳子坐在门口等着。黄克俭放下碗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张十六，回来道：“你今天出不去了。”李禹成走出来拿着木椅子坐在火缽旁，道：“我只是不想和他话，他老原子弹和第三次世界大战，这两样都是不能的。”黄克俭问道：“你不希望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呀！”李禹成听黄克俭的口气，以为他希望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似的，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黄克俭只是不想把话死，其实他也不希望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其实当时东、西阵营都不想打第三次世界大战，都在尽量避免，都在指责对方意图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他们想浑水摸鱼，唯恐天下不乱，希望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

    黄克俭问：“你今天来，到底是什么事？”“我来拿表格。”“什么表格？”“上户口的。”“户籍登记表？”“嗯。”“我吃完饭帮你去拿。”

    乡政府院子里，在区楚良和唐三赖的办公室，唐三赖将自己花了一个晚上写好的材料交给区楚良看，区楚良再次提出了几点要求，让他按要求修改。

    唐三赖到处讲美国人要扔原子弹，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发生，区楚良知道了，能不严肃处理嘛！要他写交代材料还是轻的。

    起来，唐三赖的这一情况比年初张大胡子的事情还严重，而且时效性很强。对于时效性，当时有个专门名词叫现行，现行反-革命的现行。昨天晚上，区楚良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暂不上报。这样决定最主要的原因是区楚良现在能够控制杜李了。既然这样，营造良好的政治氛围，维护稳定的政治局面，使区里、县里的领导放心才是最重要的。

    再者，前不久他还批准了唐三赖和王毓英的结婚报告呢，哪能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批报告这事起来还真该怨李昭福。事情是这样的：五月份于蕾来金家台的时候，听唐三赖和王毓英有一些事情，就问李昭福他们俩配不配。李昭福道：“这是别人家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知道前一向起过这事，当时区书记不同意。这段时间没人再提这事了，八成也就是，成不了的吧。”“区楚良为什么不同意。”“是一个单位的不能是两口子。他到底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问问他。”于蕾道：“我问他这些干什么？不问！”

    于蕾没有问区楚良，倒是李昭福自己问了。李昭福之所以问完全是王毓英央求的结果，李昭福也不会因为谁的央求坏了自己的原则，主要是王毓英得在理。她哪里出的麻烦还得在哪里了结。可不是吗，唐三赖、王毓英是同一个单位的不能谈恋爱，这话是区楚良在李家院子的，要区楚良要收回这话，可不得还在李家院子。

    收公粮累了大半个月的区楚良，终于有时间放松一下自己了。星期天他邀黄蔚一起上了金家台。

    写了一阵字，把先前没有抄完的增广贤文抄完，回忆了一下这应该是第五遍了，也就没有再开篇重抄，走出左卧室到中堂和李昭福闲话。

    李昭福问：“唐乡长和王妹子那事，你为什么不同意。”“什么？”“唐三赖和毓英的对象的事。”“他们处对象了吗？没有吧？他没呀！”“你装糊涂了不是！”李昭福接着把上半年喝酒的事了。区楚良道：“是有那么一，两口子最好不要在单位。也就是一，没有这样规定。”区楚良这样其实是那事后他慢慢想起来了：“一个单位的人不能谈恋爱”的那位领导一贯很武断，固执得很。前不久因为被人告了一状，一气之下回了原籍。现在什么都不是，连党籍都没有了。区楚良认为既然是离开了革命队伍的人，那他的话是不能再起作用了的。最关键的是唐三赖被杨青批评一顿后，对区楚良，对党支部的态度发生了根本的改变，积极要求进步了，什么事都听区楚良的。半年来了，一直表现得很好，挑不出毛病来。

    尽管这样，区楚良还是有些怀疑，不十分放心，所以想在结婚这件事上卡一卡。总的来唐三赖有入党的事、王毓英有转正的事卡在区楚良上。那两件事不完全是他们个人的事，不能卡，而结婚完完全全是他们个人的事，是可以做做文章的。没想到李昭福提到了这件事，区楚良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区楚良把这一年来唐三赖的表现又回想了一遍，再一次斟酌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想法。好在唐三赖原子弹、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事，不是受人指使，与敌特无关，是他自己从收音里面听来的。虽然他这样做明他还对反动军队有眷恋之情，但这些是可以通过教育改变的。况且，唐三赖用来收听敌台的收音和区楚良自己有关系，是区楚良从李昭福那里收缴来的。

    美国人要在朝鲜使用原子弹这事早就在长沙、湘潭和东乡传开了，造成了恐慌。为此上面要求暂时收缴散落在民间的各式收音。各处的收音都由民兵中队执行，李昭福这台是应该由胡亮收缴的，胡亮担心自己张不开那口，对区楚良道：“要是收了，那你自己不也没听的了嘛。”听了这话，区楚良才亲自上了金家台。

    李昭福的收音没有收听过外面的电台，田毛头带过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听，被李昭福拦下。那些人朝鲜不是我们国家的，政府派人去那里打仗是不应该。李昭福道：“朝鲜怎么就不是我们国家的了，你们翻一翻历史，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就是我们国家的。现在，别人打进来了，你们不帮忙，还帮倒忙，这怎么能行。”李昭福将收音锁了起来，只有他才可以拿出来听。这一情况，区楚良清楚。他经常上金家台也就是想听听收音，了解一下国家大事。每次都是这样：区楚良前脚进屋，李昭福后脚出去，找来钥匙打开柜子，把收音从里面搬出来。

    可这次区楚良上金家台来不是来听收音的，是来要收音的。待李昭福把收音拿出来，区楚良这才表明自己的真实意图。李昭福问：“是不是田毛头收听敌台了？没有呀！”“你这里确实没有传出谣言，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没有这种可能性。”区楚良没有话了，可他还是没有走。

    “你不走？”问完，李昭福接着道：“那正好！舜成托人送来了一些山货。”区楚良道：“没带供给来，那边还会煮我的饭。如果被人知道了会怪话的。”“回去，你不晓得被我李昭福气饱了，吃不下饭了呀！再这号天气，饭菜放半个月都不会坏。”“你就是一个地主老财，狡猾得很！”“那”“不对！还是不行，差点上当。”“上么子当咯！吃了饭，你把它带走；你不吃饭，我不给。”“是这话？”“当然。等会儿，有一段侯大师的相声，听了这段子，你就拿走。不过电池留下。”“好！”“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你不去露一？”“你们这里的香料不同，不是一个味道。”“那不更好，老吃现味道不好，该换一换口味了。”

    因为炒的菜多，李昭福又把刘家两兄弟喊了上来，喝了一些酒也就散席了。在水井边，区楚良正好遇到了从王家出来的唐三赖。“区书记！正好，我们一起回去。”“唐乡长！”“你是从金家台下来？”“这李昭福，非得听完了侯大师的相声，才肯把收音给我。”“没吃饭？”“吃了。”“酒呢？”“也喝了。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没有，没有不对。书记做的事，没有不对的。”“也不能这样。是这样的，唐乡长！是这样的，因为敌我斗争形势出现新动向，支部决定明天召开全体会议，请你通知一下各村的村干部，明天上午十点赶到乡政府开会。”唐三赖想起刚才好的明天带王毓英去东乡登记结婚的事来，道：“快过年了，都在忙年货，就不开会了吧！”区楚良道：“正因为过年了，才要开这个会。现在有一股歪风在蔓延，这股歪风关系到我们的抗美援朝，关系到我们的剿匪，我们想要阻止蒋匪军的反攻大陆，在杜李乡，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开好明天的会。”听到这个会这么重要，唐三赖问：“区上来人吗？”“不来，我们自己开。”唐三赖道：“那我马上安排人去通知。不过明天的会我和王毓英同志都不能参加，我们要去东乡。”区楚良觉得登记结婚树立新风尚也是大事，也就同意了。

    唐三赖没有参加第二天的会，也就没有提高对收听敌台的危害性的认识。

    李昭福杀年猪那天，趁区楚良上金家台吃刨汤去了，唐三赖把收缴来的李昭福的收音搬到自己房间，从电上取下电池安上，和喻仁庆、张顺生一起收听起敌台来。他们也不是一定要采取什么敌对行动，主要是觉得有些话不可信，认为志愿军哪能一次又一次地把美国人打赢，就算是有刘伟现身法他们也不太相信，所以想听一听敌台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并没有恶意。

    他们把收音的声音开得很，外边听不见。从海岛上郑三发子设立的电台广播中，他们听到了原子弹、听到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听到后，他们就到处同别人，得有鼻子有眼。他们的话也传到贺憨头的耳朵里，传到了黄克俭耳朵里。

    昨天吃完晚饭，区楚良照例来到大门口。黄克俭今天都二十四了，要是没什么事，打算明天下午回家。区楚良刚要话，贺憨头走过来问道：“区书记，这三次大战，过年前应该打不起来吧？我儿子的酒坊”区楚良大声问道：“这话是谁跟你的？”贺憨头吓了一跳，是雷雨田刚才离开乡政府回家时的。区楚良急得要去追雷雨田，黄克俭拉住了他道：“不用去追，追不到的。这事，问唐乡长就知道是谁的。”

    所以，区楚良找到了唐三赖，好在发现及时，影响不大。唐三赖、喻仁庆、张顺生连夜去跟那些听了传言的人解释，收回了影响。区楚良这才松了口气，交代他们几个写材料交代问题，等待处理。

    见区楚良出现在乡政府门口，李禹成走了过去，明了来意。区楚良领着李禹成进了办公室拿了一张表格给他。李禹成：“我爷问你今天去不去吃刨汤？”“今天是谁家？”“王家。”“哦，对！王毓英请了假的。他们刘伟回来了，你看见了吗？”“冇看见，十六看见了”区楚良想了想道：“今天我去。你回去跟王干事一声，等会我和唐乡长一起去她家吃刨汤。”

    张十六是跟着李禹成一起离开杜李的，去刘喜豆家，李禹成没让他跟着。李禹成打算帮刘喜豆把大丽带到金家台去。

    刘喜豆正在屋里择棉籽，没满周岁的丽在摇窝里睡着了，李禹成拨弄了一下她红扑扑的脸蛋。刘喜豆道：“别把她弄醒了。”李禹成这才住了。

    “伟子哥，昨天回来了吗？”“嗯，你冇见到他呀。”“他不会还去吧？”“去哪里？”“朝鲜。”“那应该不会了吧，他都一只没了。”“我也是这么的。”“谁他还要去的？”“十六。”刘喜豆心里惊了一下，没有再什么。

    李禹成拿凳子坐下来帮帮刘喜豆择棉籽。择了一些棉籽了，李禹成道：“不能让仕雄和十六在一起。”“不会，仕雄那么。”“十六有时候就找比他得多的人玩。”“你的也是。十六怎么啦？”“他到处造谣。”刘喜豆想像张十六这样的人，还能造出什么谣言来，多半是大人教的。她又想起成子的事情来，当时，不是成子教唆张十六找唐三赖吵吗，那现在又是谁在唆使他呢？

    “十六什么了？”“他美国人准备使用原子弹，第三次世界大仗就要打起来了。这些是不能的，我们学校有好几个人这个被老师叫去骂了一顿，一餐没吃饭。”“那我知道了。”“关键是不能吃他给的东西，他不敢欺负我，仕雄就不同了。”刘喜豆问道：“这仗真的会打到我们这里来吗？”“不能这个。”“不，可不不也还是害怕吗？其他都不怕，就怕这个，你弟弟妹妹都还，当年田毛头可没少遭罪。”“我不知道，我家的话匣子，一有这个的，我爷就调开，只听我们自己的台。他总是要相信我们的民主政府。其实，我们同学也还是有议论，他们听高中的同学的，原子弹确实很厉害，像长沙那样的地方，一颗原子弹所有的人都会死。日本鬼子就是怕这个才投降的。”“这么厉害呀！这不真的要遭殃了吗？我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就真的一点道理都不讲了吗？我们也就是在磨山坳这么一个的地方种点谷子，养活自己，养活家人，这就得罪人了，就有人要和我们过不去！这有天理嘛！有王法嘛！”刘喜豆着着差点哭了起来，这些话是成子出事时就想的是，现在又想起来了。李禹成道：“美国人是帮我们打过日本鬼子的，他们不会一点道理都不讲的，我们和日本鬼子不同，没有到美国去害人，就算真的有那种炸弹，美国人也不会用在我们身上。我不明白，他们这些人这些干什么，自己又不敢上去打仗，躲在后面。”刘喜豆觉得李禹成得在理，道：“要是得没有人敢上去打仗了，那他们不就得逞了吗？”“啊！是这样呀，这些人好坏，那我得去跟区叔叔去。”李禹成放下中的棉花就走，刘喜豆连喊几声都没有喊住。

    李禹成没有再去杜李，他想起了区楚良要他告诉王毓英等会他要来王家吃刨汤的事，拐过来回水井边去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