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玉树番外1
年后玉树总是陷入冗长的少年回忆里。
许是去年年底以来, 叶生和鹿鸣几个朋友的人生接二连三出岔子。
他自己也一直有问题, 今年开年以来,诸事不顺,大三下学期就要结束, 一旦到大四, 就要思考毕业的问题,矛盾也就越发明显了。
夜间从豪华的顶层套房醒来,一只粗壮的结实手臂, 不客气地横在他身上,就像其主人清醒时一样霸道。
曲腿抱膝,他盯着身边熟睡中的男人瞧, 依旧不相信这是能和他发展出同床共枕关系的存在。
就像他从来没想过, 自己用了十七年的名字,一朝就要改变……
那是高考结束后不久,玉树的母亲玉蔻通知了他这个消息,以后他不叫玉树,他是白礼树。
随他那个血缘父亲的姓氏,用“礼”字的辈分。
可是玉树印象里和这个亲生父亲从未谋面,有意识里也是跟着母亲东奔西走, 到处流浪, 被人冷嘲热讽是私生子的经历。
都过去了十七年了, 好容易他们母子俩的生活已经稳定,虽不是富贵,到底衣食无忧。
可为什么母亲还要回头去找那个男人呢?
他看着面前已经是四十多仍然年轻美丽的女人, 时间没有磨灭她的单纯和少女心,生活也没有击她的幻想。
她对抛弃她的男人还抱有期望。
脱下朴素的旧衣服,换上男人为她买的崭新名贵的裙子,她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和那个男人偷吃禁果的美好时光。
不用在意现实的目光,生活的压力,无忧无虑,唯有爱情至上。
此刻眉眼间洋溢的是单纯的幸福,还有对他这个儿子的忐忑期待。
他一时竟想不到理由辩驳母亲。
女人独自抚育他的十七年里,一改柔弱菟丝花,只能依靠男人而活的形象,没有答应蜂拥而来追求她的任何男人。
自己找了学校图书馆的工作,挣一份微博的薪资,租下这个县城的房子,供养儿子与自己到如今。
无论是为了他也好,还是为了那个男人守身如玉也好,女人已经为了他做的够多了。
现在只要他一句话,女人马上能重归富贵的无忧生活,亦或是受制于他这个儿子,和他继续蜗居在这个房子里,蓬头垢面地活着。
他好意思拒绝答应,继续做女人的拖累吗?
玉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不知道怎么出口。
女人也盯着他,等候他一句话。
邻居家的鹿鸣从楼上一路蹦下来,破了沉闷的僵硬:“玉树玉树,鹿老师去补习班了,老殷也出去遛鸟了,不到晚上不会回来,你快来我家陪我游——玉阿姨!”
玉蔻挤出一丝笑容,朝鹿鸣点点头:“鹿鸣来了,你陪我们玉树出去玩玩吧,考完不用像以前的压着自己。玉树……”
女人尴尬地掏出钱包,给了玉树出去玩的经费。
“欸?玉树要去暑假工?”
女人走后,他坐在书桌前坚定点点头。
“那不就没人陪我游戏了……”他听见鹿鸣在他床上趴着嘀咕。
“你想好做什么了吗?”原以为鹿鸣会问他为什么,没想到鹿鸣一点不好奇。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懒,也是真的情商高,该问的,不该问的,他都看得明白。
“那就去叶生那里吧!我知道他现在在哪工!”见他摇头,鹿鸣兴冲冲跳下床,拉上他就跑。
县城物流局,少年人稚气未脱,却已经能自己挣钱养家糊口了。
玉树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听见叶生揪着鹿鸣咬耳朵:“你在开玩笑吗,大哥。让哥来这种地方工作,你不觉得是暴殄天物吗!”
“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鹿鸣煞有其事。
“可是工作有累不累之分。”叶生无力支额,“连我都适应不了这里的劳动强度,虽然就是简单的分拣和搬运工作,也要天天累趴下,哥的身体素质可没我好。”
“欸?叶生你会累趴下,不是你了太多份工的原因吗?”
叶生作势挠他。
鹿鸣跑了一圈,躲到玉树身后。
叶生哼一声放过他,跟玉树时还是顾及他的心情:“哥你脑子这么好使,去哪里工作都比这里强,嗯……”
叶生想了一下道:“班长和几个前辈办了暑期辅导班,你要不要去那里试试,我也在那当老师。”
“那你怎么还在这?”鹿鸣探头。
叶生伸了爪子去逮他:“我有些科目不擅长,没法全教,空余时间就只能另外找几份兼职了。”
“好吧,拜拜。”告别还要继续干活的叶生,玉树和鹿鸣出了物流局。
“哥!”叶生手里拿着鹿鸣给他买的水追出来,喘了口气,心翼翼问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暑假工吗?”
玉树凝眉苦思如何解释时,叶生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不用这么苦恼想啦,我就是想跟你,如果你是为了证明什么,有没有想过问题不在这呢?”
他的笑容稚气,喜欢枝桠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不瞒你,像我这样,就算挣了再多钱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概这就是所有儿子在母亲面前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这样的真理吧。”
叶生得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想放弃:“我想试试。”
结果事实证明,叶生的是对的。
他捧着自己在辅导班工作半个多月挣来的求,如数交给母亲,仍然改变不了他要去白家的现实。
甚至那笔钱得不到别人的一声表扬。
他只是想证明,他这个做儿子的长大了,以后有能力挣钱供养母亲。
女人想买奢侈品,住别墅也好,只要等等他,他一定会全部满足母亲的愿望。
可是女人早就不屑这点钱了,拉着他迫不及待地步入那个白家的豪宅。
玉树也没想到,在他拿到通知书,步入大学之前,就先进了那个家。
一张长桌,全家人吃着晚餐。
首位是早就不管事的老爷子老夫人。
而他那个父亲只能屈居首位的右下手位置上
左边那位的年轻男人白礼谦,才是白家实际上的当家人和一家之主,外表儒雅清俊,却有着和名字背道而驰的傲慢与骄傲。
自若地用着餐,对他们母子俩的到来不屑一顾。
也是,作为白父的原配嫡子,正统的白家继承人,本身又有能力,他有这个底气自傲。
而对于层出不穷的,无数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早就能做到心如止水,目中无人。
至于对面那位风流成性的父亲,也早就不在乎了。
现在能和谐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过是为了两个老人的面子情。
老人的面子不可谓不大,女人一来就在试图讨好他们,最好的话题无非是玉树这个孙子。
然而她的殷勤适得其反,夸耀儿子的孝顺和聪明,反而换来在场其他继室子女的冷嘲热讽。
“忙活了半个月才挣这么点钱。”
“能考上重本吗,很悬吧。”
“想学医是认真的吗,这种吃力不讨好还没前途的职业。”
“换专业吧。”首位的老人出声。
“不需要你多优秀,但是如果连大学也考不上没办法,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点的学校让你进去。专业的话,会计就不错,也不需要你专门学金融,那是礼谦的事。”
“还有,不要再去做那种劳累的兼职,想早点工作的话,就到礼谦的公司下手。”
玉树自动补足了老人的话外音,私生子要平庸,不要肖想嫡子大哥的东西,但在外面不能做跌份的事,比如在辅导班的工作。
所以一个进了白家回来私生子也不好当,行事约束,再也不能有自由。
“不需要,职位已经满了。”
他听白礼谦毫不犹豫驳了老人的面子,不在意地起身离开,而老人也没再重提他这茬,又觉得自己想错了。
看来他还是个透明的存在,这些人只是口头上而已,并不在乎他。
也是,白父的私生子这么多,哪里管得过来。
等高考的分数线下来,玉树继续按自己的意愿选择专业和大学,是重本中的重本,最好的医学专业。
为了不多事,他也意思意思辅修了一个会计专业,他这也算阳奉阴违吧。
反正他也发现了,白家那些人问起来,他只要能拿出一个会计证交差,他们就懒得再问什么。
就像有一天白礼谦路过他的学校,顺便来看望他这个名义上的弟弟,亲眼看到他抱着医学书从教学楼出来,也发现了他没改专业的事,都懒得多问几句。
私生子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至于去白家的公司下手的事,也没了后文。
反倒是玉蔻被他们得羞恼了,一定要他去个好点的公司实习,为此去求了她以前的手帕交,甚至拜托一个男人照顾他。
也是因此,他认识了这个叫楼衡的男人。
可这样就能白家人的脸吗?他有疑问,仍然服从安排。
他脆弱的母亲再经不起一点击。
于是每逢假期,他都要去楼衡那实习。
起初只是干些杂活,男人也不过是为了长辈的面子情接收了他,只要不出大问题,叫相当于摆了个吃白饭的花瓶。
期间男人发现他在看医学类的书,明知道白家的意思是让他学会计,也如白礼谦一样不在意,不过是敲敲桌子提醒他:“上班时间,不要做与工作无关的事。”
此后大学两个暑假都在楼衡那度过,他的职位也逐渐上升为楼衡的特别秘书。
至于怎么和上司兼长辈发展出了肉.体关系,他也是稀里糊涂的不清楚。
面对一个强势的人,性格较弱势的人没有抵抗力,好像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事,突然有一天就被带到了床上。
依稀记得是在大一那个寒假,他刚成年不久,生日会还是这人给他办的。
许是那个冬天太过寒冷,楼衡靠近他时,他就没有拒绝。
他反抗不了,也无心反抗。
如此两年下来,身体已经习惯了这人的温度,稍微有些眷恋……
玉树下了床,在春城和身后这个男人度过的日子,纸醉金迷,灯光酒色,稍不留意就令人失陷。
但他的记忆仍然想停留在高考后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城的市井烟火,朋友的闹闹,光景悠好……
那次进了白家门后,玉蔻留在白家,他独自回了县城,家里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女人不眷念,他却还想保留住许多记忆。
路上看到穿人形毛绒玩偶发传单的人,他不忍心看发传单的人大热天戴头套,头套下面的脸还不一定多难为情呢。
便主动走过去接了几张,皮卡丘还要求给他扫码,他也拿出了手机。
一只熊本熊突然撞过来,头套下的声音闷声闷气的:“扫我。”
那只皮卡丘被撞倒,跌在地上,手舞足蹈,挣扎着爬不起来。
玉树看不过眼,帮他摘下头套透气,接过惊了:“叶生?”
叶生气呼呼的红脸,反手拉下那只熊本熊:“大葛!宁为什么要撞窝!”
嗓子因口渴哑了,连话都不利索了。
玉树又给那只熊本熊摘了头套,露出一张淡定自若的熟悉面孔。
湿漉漉的发丝下,鹿鸣眨眨眼,举起他的手机:“扫我。”
叶生爬起来压他身上:“扫谁不都一样嘛!你扫的也算我的啊。”鹿鸣本来就是凑热闹帮他发传单的。
“不一样,得证明我们的业务能力。现在多了玉树的这一单,我的业务量比你多了一个。”
玉树夹在两只布偶间,突然听见有孩子喊:“皮卡丘和熊本熊起来惹!”
叶生和鹿鸣回过头看见。
玉树笑了。
“有吗。”他摸摸脸,热的,红的。
“有,你笑了。”鹿鸣。
“哥老这样忧郁可不行哦。”叶生得意地眨眨眼。
他们成功把玉树逗笑了。
刚刚还干架的两人,这会子勾肩搭背。
——
回去后,玉树花了好几天功夫,一点一点整理物品,包行李,依旧迟迟弄不好一切。
“玉树玉树,叶生又哭鼻子了!”鹿鸣又从楼上一路连蹦带跳下来。
他一天有无数次,从楼上一路蹦下来找玉树。
为了一些有的没的,无需要大惊怪,而他自己觉得很好玩的事。
玉树也戴眼镜,细框下眼也不抬,专心思考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你别老逗叶生玩。”
“呃……”鹿鸣心虚,“我也没干什么,就是我们在水库玩水,我装作腿抽筋,吓到他了。”
“村长没揍你一顿?”玉树这才转了头望他。
鹿鸣今天和于洋叶生他们相约去乡下的水库,这会才回来,身上湿答答的,头发都没干。
还为了凉快,就穿了一件宽大的短裤,披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轻薄衬衣,扣子不扣,大大咧咧露着白得发亮的上身,腹肌紧实分明。
就这么坦然地一路从乡下回来。
与之相比,玉树大热的夏天还穿着长裤衬衫,纽扣扣得严严实实,简直规矩得过于呆板。
“我错了。”鹿鸣往他床上一躺,“回来班长又了我一顿,你不知道他念叨起人来有多能,跟和尚念经一样,念了我们一路。”
他自己脑补了他们正气浩然的班长,缩成团子的和尚模样,自己乐了。
“我知道,”玉树整理着地上的书本回答他,“班长是担心你们溺水,夏日切忌贪凉下河玩水,哦,是水库也不行。”
“唉,你也念叨起来了。”鹿鸣像模像样叹完气,鲤鱼挺坐起来,“玉树你忙活好了吗。”
“没有。”
没有也没用,鹿鸣还是要把他拉到他们同学聚会的地方。
这是他们班高考后的第一次同学聚会,分数线七月底已经出来了,等通知书一到,他们就要各奔东西了。
所以各自都有些醉意,玉树也喝了点酒,同时典型的一边倒。
“你们俩个肯定是我扛回去。”鹿鸣拍拍胸脯,指着他和叶生信誓旦旦。
叶生不服:“我也可以。”他不比鹿鸣体力差。
他的不服显而易见受到了鹿鸣的挑衅。
两人掰手腕较劲,最后是叶生输了,他喝过酒的漂亮脸蛋懊恼不已。
玉树识趣地没吱声,叶生除了性子弱,体格还是可以的,不比鹿鸣的修长结实有韧性,倒也劲瘦匀称,配上那张脸,更是极具美感。
这样看,他们班七个男生中好像就他最弱。
醉意朦胧中,他听见叶生因为输了掰手腕,就要被鹿鸣背回去,不想再借宿在鹿鸣家。
便故意装作酒醉,撒酒疯嚎:“我跟班长回去,我跟班长顺路!”
他们班长其实一点不威严,相反,非常温柔和善,但是至少比他们几个毛头子懂事成熟,来得可靠。
和玉树、叶生一样出身单亲家庭,没有父亲,却磨砺出了和他们俩相反的坚韧性子。
“我是回乡下的家哦,叶生,鹿鸣不是太晚了,今天你要住鹿鸣家吗。”
“我也是,回自己家。”叶生笑得讨好凑过去。
“咦,叶生耍赖啊。”鹿鸣故意。
叶生冲他做鬼脸:“略。”
“那你在外面等我一下。”认真负责的班长还要兼管班上每个人都能安全到家。
玉树半倚在沙发上,迷糊中感受到班长把他放到鹿鸣背上。
鹿鸣:“再来一个也可以。”他都背得起,可惜叶生那子跑了。
班长失笑:“我怕把哥压坏了。”鹿鸣的背还是不够宽厚。
玉树感受不到安全感。
他迷迷糊糊睁眼,恍惚中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轮廓,望之使人心安。
那是班长吗,不,他们班长的身形也是修长清瘦的。
别人都他温柔,性格好,却太过脆弱,他也想像他们班长一样温柔而强大,值得人依靠,可是偏偏,不得其法。
出门后,班长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认真地对他:“玉树,未来可期。”
“谢谢班长。”班长给了班上每一个人祝福,唯独没有对玉树的。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被漏忘了,原来留在最后给他的祝福语是这样的。
如此美好。
仿佛他的未来有无限希望,无穷的可能性。
——
玉树的房间门经常是开着的,他们这个教职工居多的老式区,都是几十年相熟的邻居,来来往往都没有大城市里的隔膜。
玉英轻车熟路过来他这里找鹿鸣,站在他房间门口问话。
“跟叶生在下面篮球吧。”他。
玉英得了答复却没走,看着他空荡荡的房间气问:“真的像他们的一样吗,你要回去认你那个亲生父亲!?”
看他没应声,玉英跺脚:“你忘了你和蔻姨当年是怎么孤身流离从外地回来的吗。现在只等通知书一下来,族里就会开祠堂,把你的名字记上族谱,你却要回去!?”
玉树不能不记得,被抛弃的女人和孩,受惊白眼,谁也不喜,无处容身的时候,是玉氏宗族接纳了他们,母子俩居无定所的日子终于迎来了一丝曙光。
“英子,我在这。”鹿鸣跑上来,看情况不对,拉走了玉英,“叶生看到你上来了。”
玉英气鼓鼓的还想回去骂醒人,鹿鸣捂了她嘴,笑嘻嘻道:“快别啦,英子,你太直了。”
少年混杂青春荷尔蒙的爽朗气息令女孩脸红。
玉英故意挥挥手娇嗔:“离我远点,一身汗,臭死了。”
少男少女笑笑下了楼,玉树愣了愣,蹲下去继续整理着实永远包不完的行李。
不知道什么时候,鹿鸣又上来了,躺在他床上晃悠着白白的腿,看着天花板问,你真的要走了吗,以后也不回来了吗。
问完他自己否定了自己:“要是待不惯,不喜欢,那就回来呗。”
鹿鸣的认知一向简单,那就是以他的喜好为准。
不喜欢就回来,去哪里都好,多简单的事。
玉树认认真真告诉他:“鹿鸣,很多事情不能看自己喜不喜欢。”
末了他补充:“鹿老师和殷老师太惯着你了。”像那些补习班、特长培训班,鹿鸣从就是不喜欢就不去。
“哪有。”鹿鸣不服气反驳,“我也是很难的,……嗯……”
他想起来自己八岁就和六岁的玉树做了邻居,他什么事玉树不清楚。
他只好拿幼儿园的经历事,“我还是个萝卜头,还没桌子腿高的时候,就被鹿老师送去了托儿所,她一定要我每天都得到红花,是乖宝宝的证明,没有可惨了,回去就得罚站。”
后来他因此大病一场,鹿老师就再不敢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了。
玉树深谙他的本性,岔开话题问:“对了,玉英找你有什么事?”
玉英找鹿鸣一起去毕业旅行。
鹿鸣的答复是不去,没钱,热,不想出门,晒黑了不好看。
玉英着实被他气笑了。
“二人份的毕业旅行哦。”叶生从门外钻出个头,“鹿老师这么喜欢玉英,你们一毕业就宣布了关系,鹿老师都没生气,批你们早恋。你跟鹿老师你们要出去玩,鹿老师肯定给你提供资金。”
鹿鸣抽了脑袋下的枕头丟过去:“思想龌龊,当事人都没有宣布公开的关系,那能叫早恋吗。”
他义正言辞的模样。
叶生问玉树:“不能吗?”
鹿鸣答:“那能吗?”
叶生反应过来:“你强词夺理。”
“你血口喷人。”鹿鸣轻飘飘反击。
玉树又夹在他们之间,属实无奈。
他们俩再无聊吵得热闹,都不耽搁玉英对鹿鸣爱得深沉。
她生完气,自己和几个好姐妹旅行完回来,还是给鹿鸣带了纪念品,巴巴给他送来。
顺势把鹿鸣拉出去了压马路约会。
鹿鸣约会完回来,却是和叶生一起的。
叶生兴冲冲跟他:“大哥今天英雄救美了一回!”
夸完吐槽:“大哥做别的不行,就这一身肌肉威武。”
玉树看鹿鸣。
鹿鸣眉一扬:“他调戏我的女朋友,当然得揍了。”
他得意而正直的模样,叶生忍不住还想吐槽:“你就是这样诓骗了玉英的少女心吗。玉英也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都没发现,你欺负的赵阳还是个初中生。”
“教训人.渣那还要分年龄吗,不,不用。”鹿鸣自问自答道。
又无聊地吵吵了一顿,叶生出去喝水,鹿鸣凑过来,声道:“请问我们未来的玉医生,你觉得同性恋是不是病。”
“当然不是。”玉树完,把面前的人从头到脚量一顿。
鹿鸣摸摸鼻子:“别看我,你看我有多正直。其实是赵霸王的父亲,我觉得他看叶生的眼神不对劲。”
玉树正色,温柔的脸庞严肃起来。
“我们刚刚去学校拿通知书,碰到了他,他问我们哪个学校的,我们没理他,他很亲切似的揽着叶生肩膀不让走,幸好当时庄校长也在,他让我们先走。”
鹿鸣解释完一通,看他担忧的目光反倒过意不去:“哎,应该没事,我们马上就要去外地读书了,没多少机会再碰到那老不要脸的。嗯,的的混不吝,老的老的不要脸。”
鹿鸣批完赵家人,左拳一击右手心:“然后我出来顺势就揍了他儿子一顿!玉树,你我是在以大欺吗?”
“没事,”玉树认真道,“你以大欺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以强欺弱。”
“也是,哈哈。”
“而且那种人不叫同性恋,那是觊觎叶生色相的变态。”
“……有道理!”
——
“玉树玉树,我和叶生村长他们考到一个学校了!”鹿鸣今天第三次从楼上一路蹦下来找他。
“恭喜。”玉树。
“真没想到,我随便填的志愿竟然能录取上。”鹿鸣在他书桌旁支臂托腮,煞有其事分析一通。
“也真没想到我能和他们考到一个学校,村长是发挥失常,要不然可以上985重本的,叶生是分数够了,可以去外省读个更好的学校,可惜他妈只想他留在省内读师范,唉,可惜。”
玉树转了头看他:“提前批出来的时候,也没你这么高兴。”
“这不一样,我和叶生村长他们一个学校!”鹿鸣兴冲冲的模样,无名的责任感心底里油然而生,“村长不用人操心,我们家叶生就交给我照顾吧!”
玉树低头轻笑:“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你不相信我。”鹿鸣佯恼。
“你别看叶生眼窝子浅,总是动不动掉眼泪,真要遇到事,他比谁都刚强。何况叶生从自力更生惯了,反而是你,从都是鹿老师给你一手包办的吧。”
玉树目光趣。
反而是鹿鸣,更让他担心。
从此往后,他们就不能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了。
鹿鸣自动忽略他后半段调侃的话,抿了唇笑:“嘿嘿,你这么也没错。叶生总是用最怂的语气最硬的话,你还记得高一那年,我们跑出去买试卷,教导主任非逮着我们是逃课,他一边红着眼哭唧唧,一边把教导主任怼得不出话……”
玉树也笑了,和鹿鸣同出一辙的抿唇笑。
以后叶生还会用最软的态度,最怂的语气,去杠心肠最硬的人呢。
许多话都成了日后的预言。
叶生经过事,遇过人,迅速重振成长,鹿鸣受伤无法治愈,走上一条寻找自我的流浪之路。
作者有话要: 估算失误,还有一章玉树的番外。
本来是想做一章的,今天没时间码字,所以先把这章放上来。
没时间……是因为硬被家里人拉去了家族聚餐,吵吵闹闹,就这种痛苦的感觉,让一个素食主义者坐上餐桌,就是只能徒看满桌佳肴无从下口,而且佳肴在自己眼里是恶心的肉类,闻着都难受。
晚会回去还得自己开火,做点吃的填饱肚子,我好难……(=_=)
感谢在2020-01-12 18:21:53~2020-01-13 18:2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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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