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37次 嚯

A+A-

    第37次 嚯

    三桥村算是城边的郊区, 和段寒江上回来去的张伟家相比要平衡的多, 没有让人一眼就觉出巨大的贫富差距, 甚至所有的楼房风格都能统一起来。

    车开进村里,耿帅随便找了个路边停下, 下车时还给段寒江和聂毅解释。

    “三桥村本来只有几户人,后来政府把许多山上村子移民下来的村民安置在这里,成了现在的三桥村。”

    段寒江站在车前举目望出去,发现三桥村不, 至少比起他们在黎县周围见到的其他村子要大得多。

    耿帅的人际圈还没有发展到这么远,望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听的人, 转回来对段寒江:“只能挨家去找人问,这种村子相互认识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挨门问是警察最基本的技能, 段队长也不能掐指一算就给出一个方向。

    然而, 他们都还在考虑从哪里先开始问起,莫望舒看到前面的路上走过来一个中年女人,连忙熟络地跑过去。

    “惠红阿姨,您去哪儿啊?”莫望舒洋溢着满脸的热情。

    被叫惠红的女人惊讶地看了莫望舒一眼, “呀,望舒啊!你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哪家屋里出什么事了?”

    “没有, 没有!”莫望舒连忙摇头, “我们就是在找一个人。”

    “找谁呀?怎么了?”女人总是忍不住地八卦,每句都想问个所以然。

    莫望舒只回答前一个问题, “找一个姓黎的老人,大概这么高, 经常去城里的菜市卖菜,您知道是谁吗?”

    “姓黎的老头多了,村里一半的都姓黎,也都去城里买菜,你这样我也不知道是谁呀!”

    莫望舒失望的想了想,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走过来,转眼一看是段寒江,她倏地一紧张更不知道怎么了。

    段寒江两手揣在裤兜里,随意地朝女人一瞥,“横,不讲理,能占的便宜绝不少占。”

    女人立即一拍大腿,“哦,你的是黎建树哦!他怎么了?是不是犯事了?快把他抓了吧!好少一个祸害!”

    “他做了什么让你怎么厌恶他?”段寒江饶有兴趣地配合女人的八卦兴致。

    “哪里是我厌恶他,是整个村子就没有一个人看他顺眼的!”

    “为什么?”

    女人轻吸了一口气,准备长篇大论地开口道:“我跟你!黎老头这个人啊,真不怪别人看不怪他!就拿他种菜来,他种了菠菜,就不让别人种,谁家要是种了他就偷偷去给人把菜苗坏了,都知道是他干的,但是没抓到,他死不承认,你他可不可恨。”

    “是挺可恨的。”段寒江嘴上回答,脑子里想的是这个黎建树似乎很懂定罪要靠证据这一套。

    女人得到赞同,还要继续黎建树的恶行,他断道:“黎建树他家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什么人?”

    到这个女人仿佛有更多要的,双眼都闪着光似的望着段寒江开口,“他呀,本来有6个女儿,不过先后都去了大城市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根本没人管他,他就一个人住,前几年不知道去哪里捡回来了一个孩子,现在那个孩子可怜咯!”

    段寒江眉头一挑,这时聂毅和耿帅也一起走过来,女人看了几人一眼,真诚地:“这天也怪冷的,你们要不要去我家里,我慢慢给你们。”

    女人对批判黎建树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仿佛要将他们带回家成立一个‘口伐黎建树教’一般,不等他们决定就催道:“走吧,走吧,中午还可以在我家吃饭,我男人前两天才刚去杀了半头猪回来。”

    吃饭这个事段寒江觉得还是算了,但他也确实不好强迫对方跟他们站在路边吹寒风,于是还是同意了女人的提议。

    不过去的只有段寒江和莫望舒,至于聂毅和耿帅,向女人问到了黎建树家在哪里之后,两人先过去找人了。

    在去女人家的路上段寒江好奇地问莫望舒,“莫,这是你们家亲戚?”

    莫望舒垂眼斜着视线看向段寒江,回道:“不是的,有次我碰到惠红阿姨卖菜的时候被两个混混懒上,然后我就两个混混抓回了警局,惠红阿姨后来把她家自己种的菜带了一大篓到局里,非要送给我,还要给送锦旗,您我怎么好意思收。”

    “不错,有当领导的前途!”段寒江真心地夸道。

    莫望舒立即脸一红,“您别消遣我,我怎么可能当得了领导。”

    “知道领导需要最会什么吗?”

    “什么?”

    段寒江煞有介事地停下来,面对着莫望舒回答,“做人。”

    莫望舒瞪着眼,没瞪明白,又眨了两下,但段寒江没有多的解释已经转身走了。

    到了莫望舒‘惠红阿姨’的家里,对方热情给他们倒水,拿水果,还带着一股别样的骄傲味:“这还是第一次有警察来我们家,望舒,这个是你的领导?”

    刚谈论了领导的话题,莫望舒转眼朝段寒江一瞪。

    段寒江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对女人道:“不是,你刚黎建树家是什么情况?”

    女人的口伐黎建树的热情又被勾起,收回了听别人八卦的心,接着之前的话:“黎老头是当年从黎家村搬下来的那一批,他家本来有6个女儿,这一看就是想生儿子生的,我听他老婆都是生孩子生死的。”

    ‘重男轻女’的思想经过几千年的根深蒂固的传承,要改变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即使到了现在仍然有很多地方这种思想很严重。

    段寒江没想去和女人一起批判时下的社会问题,不过对‘生孩子生死的’还是眉头一抖,询问地朝女人看过去。

    女人道:“我也都是听来的,到底怎么回事不清楚。不过他6个女儿的事都是真的,黎建树对他6个女儿都不好,当时才搬下来时,总是动不动就,往死里,邻里间都看不过去,去劝他,他连人一起,之后就没人再敢去管闲事了。

    现在,6个女儿都出去工,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他这种人,是我也不会回来!”

    段寒江想了想,“你刚的他捡了一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到这里,女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还不够表达她的无奈,又摇了摇头才:“那个孩子呀,也是可怜。”

    “黎建树也他?”段寒江首先想的是聂毅时候。

    女人摇头,“到是不,疼起来的时候还疼得很,可是这个黎老头啊!他整天把那孩子带在身边,这几年他没事就跟人他养女儿不如养条狗,还是养儿子好,现在他有了那孩子整天都跟孩子长大了要怎么孝顺他,给他养老。”

    她停下来顺了口气,又继续,“这倒也是没什么,可是他不让那孩子跟别人接触,也不送去上学,是别人都要害他儿子,见不得他有儿子什么的。那孩子现在见 到人就跑,跟他一样又凶又恶,连话都不好,完全不知事,黎老头什么就是什么,连个我个没读过书的妇道人家都知道,这下去孩子的怕就是毁了,可谁敢跟他 !谁了他又听!”

    最后这一段话女人得真情实感,段寒江琢磨着想那个孩子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并不相信随便就能捡个孩子回来这种事,怕是从什么地方拐来的。

    接着他再问了女人几个问题,大多都是没有实据的八卦,不过也算是对黎建树这人有了个了解。

    “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还要麻烦多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就不多扰了。”段寒江结了一个尾,蓦地站起来。

    “这是就要走了?”女人不解,按她的理解是都已经到她家了,就是要留下来吃饭的,留警察吃饭她能吹上好几年。

    段寒江不动声色地回道:“饭就不吃了,我们这是工作时间。”

    完他就直接出门,莫望舒和女人道了个别,答应下回有空一定来吃饭才离开。

    出去之后段寒江和莫望舒去找聂毅和耿帅,他们从七弯八拐的路穿过了大半个村子,最后在村子的一角见到了两人,只是两人都一身狼狈,像是刚去哪个鸡窝睡了一觉出来,满身鸡毛。

    “你们,这是?”段寒江走上前,不禁好奇地开口。

    聂毅揉着头发没能把头上的鸡毛都理下来,他干脆放弃不管,转而揉起了鼻子,准备‘掩耳盗铃’,假装他闻不到满身的鸡屎味。

    耿帅比聂毅更豪迈,他直接脱了外套,拎在手里不停地抖,抖起了一股凉风也没能把衣服抖干净,倒是他身上只剩了件底衫,冷他得哆嗦。

    “寒哥,你那边怎么样?”聂毅下意识地转移注意,问起了问题。

    段寒江瞟了瞟他身上的鸡毛,拈了一根下来,道:“没什么具体有用的线索,不过这个黎建树就算和车祸没关系,他也很有问题。”

    他着朝耿帅看过去,“耿老弟,你回去查一下这种黎建树家的孩子,我怀疑是被拐卖来的。”

    到黎建树家的孩子,聂毅和耿帅一起蹙起了眉头。

    段寒江越加好奇地问:“到底怎么了?”

    莫望舒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接道:“你们这是不是被那个孩子弄的?”

    顿时,聂毅和耿帅都朝她看过去,耿帅叹着气回道:“那个孩子太熊了,完全不听人话,只要一靠近就开始动手,能扔的全都扔过来。”

    段寒江回答:“他可能不是不听,而是根本不会听。”

    聂毅猛地明白过来,他刚刚就觉得那孩子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和他们是不同物种一样的不能交流,障碍的程度已经不能用怕生或者年龄还来解释。

    段寒江总结地回道:“那孩子可能已经被黎建树教得不正常了。除了孩子,你们见到黎建树人了吗?”

    聂毅摇头,“我们过来就看到那个孩子在院子里抱着一只鸡发呆,一靠近就攻击我们,黎建树应该不在家。”

    “然后?”

    “黎建树隔壁的人黎建树每天下午都会出去卖菜,但是前天他把菜背出去,又原封不动地背了回来。”

    前天傍晚就常儒林出车祸的时间,从这点上来看黎建树至少拥有了作案的时间条件。

    段寒江蹙眉思忖地:“还有?”

    “还有那个孩子口袋里的棒棒糖,和在车祸现场发现的糖很像。”聂毅着掏了一颗没拆封的棒棒糖出来举在眼前。

    他笃定地对上段寒江的视线,自从他对棒棒糖上瘾之后研究了一下棒棒糖的品种,主要是为了找一种对牙齿友好的一点的,目前还没有找到。

    但眼力鉴别不能算证据,县局又条件有限,棒棒糖他只能先揣着,当作确定侦查方向的线索。

    不相关的两人买了同一种糖很可能,可是如果还有其它联系再放到一起看,巧合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可黎建树就算确实有嫌疑,动机是什么?虽然黎建树脾气暴躁,为人又极不收敛,但从他专门养了一个孩子给自己养老来看,他是很惜命的,不可能是毫无理由的无动机杀人,并且还伪装成车祸。

    “连孩子的糖也抢!聂同志你不怕牙疼!”段寒江似笑非笑地随口接了一句。

    “那给你。”聂毅着把手里的棒棒糖塞给了段寒江。

    段寒江也没拒绝,收起来随口问道,“你觉得呢?”

    他期待着聂毅的‘如果是我’句式的回答。

    不过聂毅也没办法代入黎建树,因为他感觉缺少了某样很重要的东西,无法推测黎建树的动机。

    于是他:“我觉得还有什么线索没有找到,黎建树在讹常局的时候,为什么会带着明显的仇恨,如果他是凶手,他的目的很明确,为了报仇解恨。”

    这个确实不太好理解,除了心理扭曲到极点的变态,就算有些狂躁症的患者在被人撞了自己的东西后,会暴躁,会生气,但也谈不上仇恨。

    所以,黎建树和常儒林之间有什么仇恨,很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

    “段队长,黎建树回来了。”

    莫望舒突然地提醒道,另外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看过去。

    他们就在黎建树家的旁边的道上,正好能够看到黎建树家的大门,但又不会第一眼就被对方发现。

    耿帅转头问段寒江,“段队,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光明正大地去问了,你是警察,还怕他?”段寒江直了直身,直出一身凛然正气,大步地朝黎建树家走过去。

    这一次他们的没分批,四人一起进了黎建树家的院,院子里只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怀里抱着一只鸡,边上还有一群鸡,像那都是他的伙伴。

    段寒江下意识地去注意男孩的眼神,越看越觉得诡异,虽然男孩面前的是一群鸡,但男孩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动物,而像是看同类,不是鸡是他的同类,是男孩子觉得自己是鸡的同类的感觉。

    这人想法一冒出来,段寒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时男孩发现了他们,立即指挥着他身边的鸡群,朝他们扑过来。

    段寒江从来没有过什么怜香惜玉的心理,对于熊孩子更是没有容忍度,他完全不管鸡怎么样,直接把男孩拎住,将他怀里抱的鸡扔出去,冷声喝道:“是你乖乖站好,还是把你揍到你能够站好?”

    男孩明显地愣了一下,抬眼盯着段寒江,但下一秒就开始犯起浑,他抓着段寒江按住他脑袋的手,又又踢,有些咬字不清地大喊道:“爸爸,救命!有人要杀我!救命!他要杀我!”

    段寒江确定男孩听懂了他的话,并且理解到了是什么意思,但是男孩的反应态度完全是‘无赖’路线,而且无赖得有些诡异。

    一个正常的8岁孩子能够这么认真地喊出‘有人要杀我’这种话?

    不等段寒江做出下一步动作,楼房的大门里一个干瘦的老头手中提着一根扁担冲出来,不是作作样子,确确实实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谁!你们要对我儿子做什么!”老头拿着扁担指着段寒江叫嚣。

    段寒江望着老头,从年龄上来看老头给男孩当爷爷都绰绰有余,不过老来子也不是没有,只是男孩和黎建树,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警察。”段寒江简短地回了两个字,甩开男孩,大方地往老头面前走近了一步,完全挑衅的态度。

    男孩在被段寒江放开之后,立即对段寒江开始了拳脚踢,幸好人没什么力气,不然段寒江很怀疑自己他会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手,直接把人扔出去。

    老头听到是警察也没有心虚,反而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在段寒江把男孩扔开时,他立即操起扁担往段寒江身上挥过去。

    不过段寒江一个侧身避开,然后抓住了老头挥下来的扁担,用力地一拽一推,老头被带着蹿了好几步,最后被段寒江反押起来。

    老头这下终于老实了,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还动手吗?”段寒江反问。

    老头在暴力压制下,无力反抗地保证道:“绝对不动。”

    段寒江怀疑地量了老头一番,放开了老头,真不是他吹牛,这老两人他是真的一只手就能对付过来,别旁边还有聂毅和耿帅。

    此时,另外三人上前把黎建树堵在中间。

    老头这下是连心里也老实了,一动不动地站着。

    “姓名。”段寒江开口问道。

    老头怔了片刻回答:“黎建树。”

    “前天傍晚5点到晚上7点,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段寒江的问题语气生硬,纯粹的审问语气。

    黎建树没考虑他们这样合不合规矩的问题,也没因对方是警察心生敬畏,他只觉得自己处在弱势,一人干不过三人,只得听话地回答问题。

    “前天傍晚我去卖菜了,还能做什么。”

    “卖菜?你既然是去卖菜了,怎么又回来时菜都没卖掉?”

    黎建树冷眼对着段寒江,随口回答:“因为没有占到好的位置,菜都没有买出去,这也关你们的事?”

    段寒江毫不在意黎建树的态度,脸上要笑不笑地挤出一个渗人的表情,反问道:“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我觉得当然没问题!”

    段寒江的要笑不笑终于成了真笑,接道:“我觉得问题大了。”

    “你觉得有问题关我屁事!”

    “认识常儒林吗?”

    黎建树微微地抬了下眼,坦然地回道:“不认识!你们想干什么!欺负完我儿子也想对我一个老头动手?哼!反正都是些没用又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

    辱骂警察能拘几天?段寒江怒地拧起眉头,把直接给这老头揍一顿。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盯着黎建树不出声半天不出声,黎建树被他盯着头皮发麻,他最后只对他的左右‘护法’了句,“行了,走吧。”

    这样就走?耿帅不明所以地朝段寒江看过去,没有得出答案,他又求教地转向聂毅。

    聂毅朝耿帅耸了耸肩,“黎建树这种死不承认的类型,没有抓住证据再也问他也没有用,就算带回去也是关他一天。”

    耿帅恍然大悟地点头,加快脚步跟上了段寒江。

    几人回到车边,段寒江伫在车门外道:“黎建树肯定没实话,耿帅盯着他。”

    耿帅严肃地点头,“马上去。”

    段寒江叫住反应过于|迅速的耿帅,“等下,再顺便查一下黎建树的家庭情况,还有那个孩子。”

    他完发觉任务有点多,这也不是平阳支队,全队人都听他调配,眼前除了耿帅就只有莫望舒,他别无选择地:“莫,跟你师兄去帮忙。”

    莫望舒很有意见地伸直了脖子,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只回了句“哦”就跟着耿帅走了。

    被剩下的聂毅认真地问:“我没有任务?”

    段寒江朝他看了一眼,指着车:“上车。”

    他们来的时候只开了一辆车,这会儿耿帅和莫望舒回去监视黎建树,他们就两人把车开回去。

    回程段寒江没走原路,他把整黎县都绕了一遍,当绕到黎县希望中学附近时,他下意识放慢了车速,目光不时地瞟向外面的街道。

    蓦地,车忽然停在了路边。

    聂毅奇怪地转头问段寒江,“怎么了?”

    段寒江首先看了一眼路口的街道指示牌,确定是拍到丁储明的路口,他开车门下车,“找线索。”

    聂毅跟下车,视线随段寒江一起四下望了一圈,明白了段寒江是在找什么。

    他把路口的各个角度都走了一遍,最后视线定在一家超市的方向,他忙喊道:“寒哥,那边的超市。”

    段寒江了然点头,朝着超市走过去。

    他们没逛超市,也没去找营业员问话,而是在超市门口盯着监控看了片刻,最后直接去柜台。

    段寒江拿出警证对店员:“警察办案,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店员先是一惊,再是一愣,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笔直端正地站着。

    “你们门口的监控是不是一直开着?用了有多久了?”

    “是一直开着,我们是24时营业,但是用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把这两天监控的视频给我看一下。”

    店员犹豫地量了一番段寒江,经过怀疑挣扎最终还是同意,把他们带进店里的后台,指了监控的电脑给他们。

    对于调监控段寒江用得比店员熟练,他看着店员弄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时,直道:“我们自己来就行。”

    店员有两个,他们还是留了一个给段寒江,是给他们帮忙,实际是盯着他们。

    段寒江也没在意,他把电脑里前两天的监控都翻出来看了一遍,但结果都没有找到有丁储明出现的画面。

    然而,就在他以为可以放弃时,视频里突然出现了常儒林的车,他看了下时间,正好是之前监控里丁储明出现的同一时间段,并不算什么新的线索。

    但是,常儒林的车里还坐着另一个人,并且开车的是另一个人,而不是常儒林。

    “聂毅!”段寒江下意识地喊了聂毅一声,聂毅把头凑过去,也看到了车上的另一个人。

    短短几秒钟,车从眼前一扫而过,角度正好没能拍到脸,不能看清车上的人长什么样,只能看出来车里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常儒林,而另外一人是谁他们都不认识。

    “常局在黎县还有朋友?”聂毅问道,不过他想洪局都能相隔几个省还有同学,常儒林跨省有两个朋友也不奇怪。

    但段寒江不确定地回答,“从来没有听他提过黎县。”

    他着想到了常儒林的遗体还保存在医院的太平间,他来了一直没有去过看过,现在常儒林女儿一家应该已经赶过来。他直接放下鼠标,目光深沉地望着电脑屏幕,道:“我们去一趟医院。”

    聂毅盯着段寒江没有出声,等段寒江盯着屏幕愣够了,站起来往外走,他又无声地跟上去,一直到他们上车他才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寒哥,回去了我就去考个驾照。”

    段寒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聂毅这话的意思,笑了一声回道:“我还至于连车都开不稳了,不过要考也可以,回头我教你。”

    “可以不收学费吗?”

    “本车神的学费你交得起?”

    聂毅想了想,以段寒江的水平和他的扣门程度,如果要收学费他可能真交不起,于是颇以为然地点了下头。

    段寒江横眼朝他一瞥,“别把你哥想得那么见钱眼开。”

    聂毅回答:“难道不是?”

    车里的气氛被这一忿顿时轻松下来,段车神一路稳当地把车开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