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收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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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江城的郎泽权最近老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一日不知道这个新特派员的底细,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他曾经去找过江城民国日报的胡总编询问,只因那个胡总编的表舅曾经是来江城的特派员,是的,曾经是,现在已经不是了,人家对这件事情也不清楚,只是如今这个新特派员是上头某位大官的心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清楚,那位大官这是为了保持神秘感,这样才能发现最真实的情况。

    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郎泽权只能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那几名商人身上,依旧与张铭海之前查访的结果一样,而正当他想暗中将人绑架回来,再用武力逼问之时,那几名商人竟毫无征兆地退出了江城,包括他们的生意,店铺,连同人一夜之间都消失不见。

    “老爷,我们还是带着那青铜鼎走吧?”张铭海曾征求过他的意见,可郎泽权还是下不来决心。

    其实,也不是他下不了决心,而是没有收到上头让他走的通知,反而要他将新来的特派员拉拢过来,成功后,将江城作为华区研究调查所的一个重要的分点,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并让张氏兄弟准备好钱,古玩字画,奇珍异宝,名贵花草等等,反正能让人玩物丧志的东西,其中也包括美女,若是像郭逢博那样的色鬼,美女便是最好的武器。

    就在他惶惶不可终日时,张氏兄弟收到了一个令他们兴奋的好消息,是啊,最近一切都那么的不顺,他们都快郁闷死了。

    这日郎泽权正在望鹤角郎公馆的客厅里听着留声播放的日本歌曲,张氏兄弟便喜冲冲跑进来,他们的脚步声盖过了歌声,扰乱了郎泽权的心情。

    他不满地抬抬眼皮看了眼来人,“出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张铭洋中拿着帽子,刚才一同跑使得他出了一身汗,便脱了帽子扇风,笑道:“老爷,是出事了,不过是好事!”

    “这么大声做什么?”郎泽权皱起眉头,“我还没老到听不见。”

    张铭海知道张铭洋冒失了,便赔笑道:“老爷,您知道他的,做什么事都是咋咋呼呼的,我回去会好好教教他怎样做事的了。”

    “嗯。”郎泽权点点头,“吧,什么好事?”

    “是这样的,今天来了几个官兵,是新特派员初来乍到,一个星期后想借特鲁斯大饭店的地方来开一个酒宴,与江城的权贵富商士绅结交见面。”

    “这可有意思了,这个特派员藏身于军营中一直不露面,这一露面便要向全世界通告。”郎泽权嗤笑。

    “那个来传话的军官还,那个特派员早就听闻老爷的大名,知道特鲁斯大饭店的大老板就是老爷您,所以才有意将酒宴设在特鲁斯大饭店,以便认识老爷您。”

    “哦?”郎泽权心中一喜,这可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不去找他,他反而来找我了?”

    张铭海弯下腰靠近郎泽权的耳边道:“我从那军官的嘴里打听到,新特派员整治了军中纪律后,明天上午就会住进将军府,我们要不要”

    郎泽权道:“当然要,明天我们在将军府外边看看,先不要进去。”

    翌日,张铭海开车载着郎泽权到了将军府外边,坐着车上,隔着百米远看着将军府里的一举一动,等了一个多时后,终于看见两辆军车护送着一辆汽车进了将军府里,后边还跟着四辆摩托车和一队十几二十人的护卫队,排场相当大。

    张铭海见状,回头对郎泽权笑道:“老爷,我终于知道这新上任的特派员的喜好了。”

    郎泽权也是一笑:“那我们便回去把特鲁斯大饭店弄起来,越阔气越好,人不够,让铭洋也去跟一下。”

    “可是,拍卖行那里最近有几场拍卖会,铭洋得去看着。”

    “哪边关系厉害?”

    郎泽权只反问了一句,张铭海便马上会意。

    “好的,老爷。”

    于是,在郎泽权的授意之下,张氏兄弟开始往特鲁斯大饭店的歌舞大厅里砸钱,几乎将里头的吊灯桌椅摆饰,餐具用品等等都大换特换,什么豪华用什么,都按着大排场的方向去摆设。

    而在他们兴致勃勃布置时,拍卖行这边已被王捷带着一队士兵控制起来,拍卖行里的一个伙计都跑不出来,被一锅端了,王捷这次的行动显然是受了郎聿文的指派,与他一同的还有从外地赶回来的何清平,因为只有他最清楚这里的情况。

    其实,上回何清平来搜查这里时就已经怀疑在后楼里的一面墙了,这次来,哪里还顾忌什么,直接让人用铁锹钢棍拆墙。

    一通下来,墙是拆了,可后面只是一个存放煤炭的房间,就在王捷感觉困惑时,何清平在房间里仔细观察一番后,又让人把堆放的煤炭都搬走,地面赫然露出了一道铁门,当铁门打开时,路是通往地下的,也就是,这里藏着一个地下室。

    这回,藏在拍卖行密室里的十几箱箱子重见天日。

    王捷知道现在已经是和郎泽权撕破脸皮的时候,哪里还管箱子里的红酒有多珍贵,令人把酒都取出来,期间,打碎了十几瓶。

    还是何清平眼睛厉害,又在木箱里把切割开的青铜鼎找出来。

    接着,他们又将特鲁斯大饭店包围起来,把正在布置的张氏兄弟一并抓了,张氏兄弟看见来人是王捷与何清平时,他们这才明白过来,什么借特鲁斯大饭店举办酒宴啊,其实就是为了麻痹他们,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出,也让他们无暇分身去给郎泽权通风报信。

    他们一切都完蛋了。

    就在望鹤角郎公馆里,郎泽权则以为这一切很顺利,悠闲地在花房中摆弄着花花草草,嘴里哼着调,根本就不知道此时正有一队士兵冲进府中。

    “砰!”花房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头踢开,把他吓得一哆嗦,拿在里修剪枝叶的剪刀也跟着动了一下,把一撮嫩芽剪断。

    “什么人在郎公馆撒野?”他心中愠怒,直起身子大声叱喝。

    外边一个站得笔直的军官朗声喊道:“韩特派员到!”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圆形礼帽,身穿一套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缓步走进来,礼帽压得很低,他微低着头,将他的半张脸给遮挡起来,一时也看不太清楚。

    “你是?”郎泽权微微皱眉,来者的举动有点熟悉,但又不出是在哪里见过面。

    那男子把帽子取下来,也将头抬起,露出一张令郎泽权心惊胆颤的脸。

    “老爷,我们许久不见了,你还好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