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单人会谈
“你叫什么?”
“齐孟杰。”
邢泱敲键盘,眼睛盯着屏幕:“描述一下6月14日发生了什么。”
齐孟杰是齐家的边缘子弟,齐家和谢家权力地位不相上下,齐孟杰和赵翼在团体里都拥有不的话语权。
齐孟杰不满地:“喂,你又不是警察。”
“你想让我叫警察来吗?”邢泱问。
齐孟杰瞪着邢泱,半晌,不情不愿地开口:“那天我们七个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去KTV玩。”
“赵翼有VIP金卡,我们开了个豪华包间,曹贺搬来一箱烧刀子,他烈酒喝着够劲儿。”齐孟杰回忆,“我、乔文、曹贺坐在一起玩斗地主,赵翼唱歌,池易成和叶昆拼酒,林子尧最后来的,他多喝三杯酒赔罪。”
“赵翼把声音开得特别大,我都快被他吵聋了。”齐孟杰抱怨,“我喊他声一点,他不听,曹贺赵翼最近失恋,心情不好。”
“我们一直在牌,什么都不知道。”齐孟杰摊手。
轮到赵翼的单人会谈,邢泱问:“你最近失恋?”
“哪个王八羔子的。”赵翼,“我没失恋,不对,我就没谈过,哪来的失恋。”他揉揉脸颊,“我那天心情不好是因为我妈。”
“我妈想方设法想让我改姓谢,谁稀罕姓谢。”赵翼,“我跟我妈吵了一架跑出来散心。齐孟杰他们个牌吵吵嚷嚷烦死了。”
“我记得乔文、叶昆和池易成三个人出去过一次,回来时候浑身带着烟味。”赵翼,“不过整个KTV都是烟味,这倒不算什么。”
“林子尧最后来的。”邢泱,“你知道他迟到的原因吗?”
“我猜他是因为家里的事。”赵翼,“林子尧的堂哥林生柏最近复婚,他在家陪他堂哥。林子尧这人别看性格冷冷淡淡,非常崇拜他堂哥,也不知道为什么。”
叶昆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吊儿郎当地:“问吧。”
“你和宗政乔文、池易成中途一起出去过。”邢泱,“去做什么?”
“我去撒尿,乔文和易成去买烟。”叶昆,“我出厕所回来遇到乔文,乔文拿着一瓶酒朝外面走,我问他干什么去。。”
“他池易成心情不好,他陪池易成喝两杯。”叶昆,“我八卦嘛,问他池易成为啥心情不好,是不是马子被人抢了。”
“乔文他也不知道。”叶昆神秘地笑,“乔文池易成喜欢男人。”
邢泱表情平静:“然后呢?”
“我跟乔文一起去买烟,乔文给池易成电话,池易成他的车停的位置不对,在外面挪车。”叶昆,“我就和乔文蹲在楼道里一边抽烟一边等池易成。”
单聊时间,池易成。
“是的,我在外面挪车。”池易成,“你不信可以去调监控记录。”
“宗政乔文脑子有病,他跟我告白,我没答应,他就跟谁都我喜欢男人。”池易成愤恨地,“我早晚把那孙子的几把断。”
“叶昆喜欢宗政乔文,不然他为什么跟宗政乔文蹲楼道里抽烟。”池易成,“他们没见到我,我还没见过他们嘞。我挪个车的功夫,十几分钟不到,回来在前台买烟遇到曹贺。曹贺宗政乔文不在,凑不齐斗地主,出来买个烟。”
“曹贺、齐孟杰、宗政乔文原先一起斗地主。”邢泱,“之后宗政乔文和叶昆在楼道里抽烟,你和曹贺碰面,齐孟杰呢?”
“你问我,我问谁。”池易成耸肩。
曹贺进门落座,问邢泱:“这儿能抽烟吗?”
“不能。”邢泱。
“好吧。”曹贺遗憾地叹气。
“你去前台买烟遇到池易成?”邢泱问。
“是的,乔文不在,齐孟杰跟赵翼抢话筒,我出来买烟。”曹贺,“我出门的时候先碰到叶昆,他一身烟味儿。”
“叶昆一个人?”邢泱问。
“嗯,叶昆拿着湿巾出去,乔文喝多吐了一身。”曹贺,“我笑乔文酒量太浅,叶昆没话。”
邢泱皱起眉毛,他问:“赵翼呢?”
“赵翼一直在鬼哭狼嚎。”曹贺,“他嗓子好,持续不断地摧残我们。要不是他唱得太难听,我们至于一个接一个跑出来躲清静吗。”
宗政乔文眼下青黑,坐在邢泱对面不停地揉眼睛。
“你那天喝多了?”邢泱问。
“池易成挪车回来,从车里拿了两瓶红酒,我这有一瓶白酒,我们掺着喝来着。”宗政乔文,“赵翼唱歌太难听,我们都不想回去。”
“你们在哪儿喝?”邢泱问。
“消防走廊。”宗政乔文,“我酒量浅,喝醉之后就断片了。”
“一个私人问题。”邢泱问,“你喜欢池易成?”
宗政乔文愣住,他重重地拍一下桌子:“放屁,老子图他什么?图他嘴巴贱还是图他脑子有问题?”
邢泱抬头,仔细分辨宗政乔文眼中闪烁的情绪,可惜并没有分析出什么信息,他:“你喝多后,怎么回家的?”
“曹贺送我回去的吧。”宗政乔文捏捏鼻梁,“曹贺做事周到,八面玲珑,心思深得很。”
最后一个人,林子尧踏进会客室。
繁杂的信息弄得邢泱脑袋疼,林子尧贴心地递来一片湿巾。
邢泱接过湿巾:“谢谢。”
“我那天迟到因为我堂哥复婚,我在家陪他多聊了一会儿。”林子尧主动开口,“我跟他们六个人不熟,赵翼非要叫我来。”
“你和赵翼全程都在包厢里吗?”邢泱问。
“我中途出去上了趟厕所。”林子尧,“包厢里没开灯,他们来来回回的,我又不怎么认识,所以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的表情略显委屈,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家长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我知道宗政乔文喝多了,他最后是叶昆和池易成架着进来的。”
“齐孟杰呢?”邢泱问,“你注意到他在包厢里吗?”
“我只记得赵翼一直在唱歌。”林子尧,“我是赵翼叫来的,我只留意了赵翼,别人我都没注意。”
邢泱揉揉太阳穴,:“谢谢配合,我先捋一下,等会儿叫你们进来圆桌会谈。”
“好。”林子尧站起身,走出会客室,细心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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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峙行从街边的文具店借了一个马扎,坐在死者陈佳娴的母亲汪群芝身旁,他掏出录音笔,姿态郑重地对汪群芝:“请问您……”他话没完,汪群芝眼神死死地盯着架在马路边的摄像头,言语混乱地:“我的娴娴只是想要个新手机,我太抠了。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死,她从不喝酒,她没喝过酒……”
“喝酒?”邵峙行问,“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警察在她血液里发现酒精含量超标。她爸重度酒精过敏,我从不让她出门聚会。”汪群芝的话流利起来,“娴娴因为我不让她和同学聚会,跟我吵过架。”
邵峙行隐约抓住一点儿事情的线索:“你女儿因为换手机的事情离家出走,她走了几天?”
“三天。”汪群芝,“她从我钱包里偷了两百块钱。”她手中加快织毛衣的速度,魂不守舍,“我钱包里只有两百块,现在都是手机支付,家里没多少现金,我记得很清楚。”
一个未成年女孩拿着两百块在北京度过三天,节俭如邵峙行也想象不到该怎么过。
汪群芝越越伤心,近乎精神崩溃:“我的娴娴,妈妈给你买新手机,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看看妈妈,你看看妈妈……”她抱着毛线针蜷在马扎上,盛夏的日头炙烤地面,柏油马路路面滚烫,邵峙行看着汪群芝,心中腾起些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