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成婚之日
很快就到了路长嗟万分期待的成婚之日,他一早就被拖起来扮。
原本就雄雌莫辨的脸被画的更加明艳动人,在大红婚服的勾勒下也更显得腰细腿长,连两个一直贴身伺候的丫鬟都不住地惊叹。
因为先皇后与生母早亡,目前后位空缺,在活人当中,路长嗟只需要向太后与皇帝一一拜别。至于已经不在世的,他还是要去宗庙统一跪拜。
一系列繁杂的流程后,未时快结束时,他才终于在宫门口被连暮接上花轿。
要按照以往的惯例,公主都是嫁入其驸马的家宅当中。
只是连暮来自外乡,京中的宅子也只有普通民宅大,皇帝本想赐一座府邸,翻新之后再成婚。但路长嗟哪里等得了,直接求皇帝同意让他将长公主府改成了驸马府。
这一举动,无疑让世人对长公主与状元郎的婚事更加津津乐道。
然而连暮却很无奈,以他的家世,当这个驸马就是“胃不好”的表现。再加上长公主的频频示好,以及传闻中与七个男宠不得不的故事,这一切都让这个读书人在别扭中夹杂着羞愤,羞愤中又夹杂着郁闷。
从宫中被接出来后,路长嗟只能盖着红盖头,安安静静地坐在大红轿子里。
外面有喜庆的敲锣鼓声,有夹道百姓的喧闹声,不过这一切路长嗟都不在意,他只想看看外边的新郎官儿。
于是他掀开盖头,在轿帘的旁边掀起一个角,将一只眼睛凑上去。
轿子前的连暮同样是一身大红,座下是一匹高头大马。要换作别的人,早已是意气风发之态,连暮倒是一片从容,只淡淡地笑着朝两侧人们拱手,满满的书卷气。
路长嗟哪里知道连暮心中的种种苦闷,他还以为这个世界的连暮因为是读书人的关系,性格内敛,不善表达。
这毕竟是成婚这么重要的时刻,路长嗟灵机一动,利用系统的视角和功能,当起了自己婚礼的摄影师。
系统一开始还满腹牢骚,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嘛!现在……真香。
队伍在京城绕了不的一圈,兜兜转转到驸马府时正好也是傍晚。察觉到轿子被放下来,路长嗟立刻坐得端正。
几个呼吸的时间,路长嗟察觉到光线变亮,眼前不再是暗沉沉的大红。他被丫鬟搀出来,又牵上红绸的一端继续往前走。
这一刻,两个人的心莫名有些颤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之后,作为新娘的路长嗟自然是被送入洞房,连暮则留在大厅当中招待宾客。
……
婚房中,只有新娘一人。
左等右等,在房间里坐了许久的路长嗟心情有点急躁,时不时让守在门外的丫鬟去探情况。
每次丫鬟回来禀告,无非都是“驸马在与宾客宴饮”云云。
俗话的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咳!他倒也不是急着这件事……
呸!这时候不着急洞房花烛的还是真男人吗?!
只等到亥时一刻,连暮才被两个仆从抗着送进来。他们还杜惟中的话带到,大致意思就是连暮喝到这么醉都是因为太过高兴,希望长公主理解。
也许是听到相关字眼,连暮摇摇晃晃抓着空气碰杯:“老师,学生再敬您!”
连暮的老师,正是此次的主考官──中书令杜惟中。三省长官同为宰相,中书令则是其中首席。
因为连暮父母早亡,家中也没有其他长辈,杜惟中也就顺势作了他的“高堂”。
生怕他摔倒,路长嗟也不坐着了,立刻就要掀开遮挡视线的红布,却被连暮制止。
“你、你别动,我来!”着,眼中多了几丝清明。
大约是弄清楚现下的情况,他握起旁边的喜秤,缓慢而坚定地挑起大红的一角,露出白皙削瘦的下巴。
路长嗟忍不住勾起嘴角,正要给连暮一个笑容,却没想到被一具身体压倒在床上。
“砰”!
缠着红盖头的喜秤掉在了地上。
门外,两个丫鬟忍不住出声询问:“公主,是否需要奴婢们进去?”
“无事。”
路长嗟搂住睡过去的人的腰身,一个翻身颠倒了位置。
他费力地拆去头上的凤冠,扔在地上又是一声响动,接着是连暮的发冠……
“砰”“砰”!
路长嗟想了想,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了一句:“本宫与驸马的动静还要持续很久,你们早点回房休息。”
两名丫鬟听到这话,立刻红了脸颊,捂嘴笑着跑开了。
轮值的五毛和六毛目光相触,心有灵犀地将各自的大部分注意力从房间位置分散开。
解决完头上沉甸甸的两件东西,路长嗟将手伸向厚重的衣服。好不容易将两人身上的衣服扔下去,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系统看热闹般嚷嚷起来:【宿主看桌上!来来别磨蹭,录完这票我就收工。】
幸好系统提示,路长嗟可差点儿忘了这个。刚才一通折腾连暮也只是吱唔了几声,现在也不指望他能醒过来跟自己来个交杯了。
矛盾的特殊性告诉我们,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
路长嗟一直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他也不是非得要用交杯的方式来喝酒。
不用酒杯,他直接拿过酒壶饮了两口。而后俯下身,轻轻捏住连暮的下巴,将合实的双唇分开,凑了上去。
为了不让酒水流出来,路长嗟不得不用舌头把已经温热的液体往里面压。
当然,即便酒水被咽下去后,他也没离开……顺便做了点别的。要不是后来连暮快要喘不过气,他估计还没结束。
不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连暮醉。
公平起见,路长嗟下定决心把少喝的都补回来!
因此,当连暮的呼吸渐渐平和下来的时候,他摩挲着散发着酒香的红唇,再次含了酒低下头去。
……
第二日清早。
宿醉让连暮比平常醒得都要晚。
他睁开眼睛,发现身侧的人撑着下巴凝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那人半是羞涩,半是委屈地询问。
“驸马在我们的大婚当晚喝得烂醉如泥,昨夜……呜呜……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连暮叹了口气。他确实是故意将自己灌醉,现在看到路长嗟的神情,不免自责起来。
“与长公主无关,都是臣的错。”
路长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当然是你的错了!你看我的嘴,昨夜被你咬破后,到现在还没好。”
连暮顺着对方的手指仔细看去,不禁红了耳朵,话在脑子里绕了几圈也没好意思出来。
自己昨夜竟然如此禽兽!
连暮啊连暮,枉你一直自诩为正人君子,竟然会被美色所诱惑,迷失本性。
读书人越想越觉得惭愧,面对路长嗟的眼神攻势,他只好落荒而逃。
看着连暮慌慌张张穿好衣服出了房间,路长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女装还有这好处!
府中没有长辈,路长嗟也就不必敬茶。用早膳的时候他自然又是多次明示暗示,弄得连暮自责地埋头苦“吃”。
早膳一结束,连暮立刻找了个理由出去。
虽然昨天最重要的事没有发生,路长嗟也不急。这次身份比之前特殊一些,“青蛙”还是得慢慢煮。
连暮离开后,他沉思片刻,便把四毛他们七个都召集回来。
七个人当中,除了轮值的两个,还有贴身负责安全的四毛,都不在府内。在外面办事的四人不敢耽搁,立刻赶回来。
等他们人都到齐时,四毛正好禀告完谋杀连暮的刺客的拷问事宜。
路长嗟点点头,是谁谋划的他一清二楚,毕竟系统知道原本的所有剧情。如果刺客能招,他就是人证,这对于扳倒幕后主使大有裨益。
“再留三日吧,能问出来最好,问不出来……三日后我亲自去了结。”
不止四毛心生寒意,其他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路长嗟这么大的杀心。
气氛沉静如水。
路长嗟从座椅上起身,目光沉着,一一扫过所有人的眼睛。
“从现在起,驸马的命令就是本宫的命令,驸马的安危,高于本宫的安危,这是命令。”
虽然有几位心中十分诧异,众人还是异口同声道:“是。”
路长嗟收回幽深的目光,将声音放缓,就像和他们推心置腹一样,:“驸马是本宫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你们都是本宫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把他的安危交给你们,本宫才能安心。”
“叮啷”!
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响声,应该是某种瓷器掉落的声音。
七个人一惊,非常懊恼,都怪他们太过专注,竟然没注意到有人过来。众人正要向路长嗟请罪,倒是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读懂眼神的他们反应迅速,立刻端坐在各自位子上,摆出“男宠”的姿态。
于是连暮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七个身材各异、五颜六色、面覆薄纱的男子,以及坐在主位上的路长嗟。
结合他在门外听到的“驸马”、“你们”、“本宫的人”、“安心”这些话,连暮已经默默推断出了这些人的男宠身份,以及长公主想让自己与他们和、谐、相、处的意思。
见是连暮,路长嗟正要开口,倒是被他断。
连暮深吸一口气,让声音平静下来,:“长公主的意思臣已经明白,臣一定会与众位、众位弟兄好好相处。”
“???”
我还没你怎么就明白了?我不是让你们当兄弟,你是他们主子才对。难道……连暮在这个封建时代竟然还能萌发人人平等的意识?
一时间,路长嗟的疑惑像喷泉一样连续不断地涌出来。
还没等他想明白,连暮又抛下一句话:“臣自知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若是长公主想让其他弟兄服侍,尽可以直接去找。臣,绝无二话。”
“……”
“!!!”
这下不止路长嗟明白了,其余七人也都明白了。
路长嗟没忍住,扑哧一声,吩咐众人将七彩缤纷的衣服与面纱都拿下来。他们里面都穿着劲装,还随身携带着短刀短剑、鞭子袖箭等武器。
“驸马你可冤枉我了,这些都是我的暗卫,四毛与七毛你见过了,今日我确实算让你把他们认全喽。我保证,我与他们绝对没有一丁点儿你想象中的关系。”
着凑到连暮脸边上,轻轻耳语:“驸马若是不信,今晚咱们进屋,钻了被子,一试便知……”
如此明显的暗示让连暮脸色发红,他连忙拉开与路长嗟的距离,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冷静。
“……臣相信。”
之后,路长嗟将众人介绍给连暮认识一番,并详细明这些人各自负责的事务,以及他们手下的人马安排。
不过,有一件事让当时的连暮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日路长嗟就遣散了自己的“男宠”。
路长嗟为暗卫们经营多年的明面身份,以及自己的多情人设,仅仅因为一个人就结束了。
他的这一做法无疑释放出一个信号──只要能拉拢到连暮,就等于拉拢到长公主!
这一认知让不少人蠢蠢欲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下,路长嗟让自己培养多年的暗卫认连暮为主。连暮心中不免感慨动容,他甚至有点儿相信路长嗟对自己的感情了。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暧昧,大毛非常识趣地暗暗拍拍其他人。
有瞬间明白过来的,一个接一个无声无息离开了房间。也有不明白的,仍然站在边上,譬如……二毛。
“大毛你干啥呢?殿下和驸马还没让咱们退下。”
“……你觉得你一个孤寡人士适合待在这里吗?”
“……兄弟们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