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爱你 可笑的是,你居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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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苏斐然:“我只是看看。”

    柳弱水按住腰带,半信半疑:“看看?”

    苏斐然义正辞严:“看看。”

    着,去解柳弱水腰带。柳弱水按住她的手:“我已经不是剑修。”

    苏斐然:“哦。”

    柳弱水道:“身材不如先前。”

    苏斐然道:“我知道。我之前见过。”

    柳弱水:“既然见过……”

    苏斐然立刻截断:“那便没什么好害羞的。”

    柳弱水拗不过,缓缓松手。苏斐然二话不将他上身脱个精光,开始动手动脚。

    柳弱水截住她手腕:“你只是看看?”

    苏斐然一本正经:“那是刚才。”

    柳弱水有些控制不住呼吸:“那现在……”

    “看过你自然就想摸你,摸了你自然就想——”苏斐然按住他胸口,稍用力将他推倒,居高临下,微笑着:“睡你。”

    柳弱水无奈:“我已经……”

    “不能。”苏斐然再度截断他的话,俯下、身,阴影遮住他的脸,散发垂落他颈间。她点在他嘴唇,吐息拂过他脸颊,声音如丝线勾连:“那就——不用它。”

    柳弱水再未反对。

    时隔多年,他已成残废,再不能与她白日比剑,可夜晚,他们仍可以切磋。

    切磋着度过夜晚。

    的第一缕光透过窗棂落到床脚时,苏斐然正看着天花板,神游天外。感到身边人睁眼,她翻过身,垂落视线,看到他左胸口处那颗红痣。

    “那次我没有找到它。”她试图找到柳弱水就是梦崖的佐证,用拙劣的借口扒开他的衣服,只为这颗心口红痣,可什么也没有。

    “这身体是阴阳造化炉重塑而成,与先前不同。”清,柳弱水声音中有初醒的喑哑:“那时我猜到你在找它,知道你在意,便自己点了一颗。”

    苏斐然失笑:“原来是人造的。”

    可这红痣与她印象中一般无二,如同他心上朱砂。她常常抹来抹去,看它由孤零零的红痣,染红一片肌肤。抹着抹着,柳弱水的呼吸渐趋急促,她却漫不经心地问:“你当真毫无芥蒂?”

    没有明,但谁都知道的是什么。

    柳弱水压下紊乱的呼吸,声线努力平稳:“我自己的选择,技不如人而已。”

    不知何处触动苏斐然,她倏的盘膝坐起,笃定道:“那时你是故意给我听的。”

    柳弱水也慢慢坐起:“是。”

    苏斐然点点头。先前她不曾怀疑,为何杀妻证道这样的计划,能够“不心”被她听到,可现在,既然柳弱水便是梦崖,前世不过一次幻境,那么很多问题便能够解答。

    幻境中的世界仿佛按贤门的观念构造,处处弥漫着实力为尊掩盖下对女性力量的压,唯独梦崖不同。这不同,不是因为他有超出常人的眼界,而仅仅因为,他仍受着此世影响,不自觉地排斥着幻境中的某些观念。

    那么,现世中杀人不能证道,幻境中的梦崖又是否产生过抵触?

    答案是肯定的。

    “前世我修习无情剑道,因个性冷漠,很少情思牵绊,故而一路顺风顺水,直到遇见你。”柳弱水:“长老和我,你已经成为我的牵绊,我若想修成无情剑道,必须杀妻绝情。那时我脑中方才隐约浮出念头:杀人为何能够证道?”

    念头一旦产生,便不可遏止,渐渐的,他对整个世界的“道”产生怀疑,既而联想到“幻境”。他从无情道勘得破绽,想要破解也必然从此入手,如此,证明杀妻证道的真实性便成为关键。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真相。如何抉择?

    幻境的可怕之处便是,引导你建立羁绊,再逼你毁去。

    柳弱水选择,交给命运。

    他有意透露消息,只赌苏斐然能否听到。她听到了,一切便尘埃落定。

    她赢了,他死了。

    苏斐然没有怀疑最后的战斗中他是否谦让。

    比剑百年,他们都已经清楚对方实力,同时在心中划下一道红线:无论何时,用尽全力,是对彼此的尊重。

    苏斐然的手指仍不自觉地磨蹭着那点红痣,柳弱水的呼吸又深又沉,轻声道:“天亮了。”

    苏斐然点头:“嗯。”

    柳弱水只好又:“今日有他宗代表前来商议如何对付贤门,或许你该参加。”

    苏斐然撩眼帘看他:“我只陪你。”

    柳弱水从她眼中看出什么,脸上闪过似欢喜似悲哀的神情,复归平静:“好。”

    知晓内情的人将时间交给他们,今日不会有人扰。

    可这定论下得未免太早。苏斐然正肆无忌惮,房门突然被敲响,姜花花的声音传来:“苏斐然苏斐然!你是不是回来了!你醒了没有!”接着又是“咣咣”两声:“苏斐然!”

    苏斐然翻了个白眼,下床开门。

    姜花花向房间里冲,苏斐然眼疾手快将她拦住:“你刚才叫我什么?”

    “师母!师母~”姜花花识趣改口,旋即抓着苏斐然的胳膊,转移话题:“你真的回来了!”她兴高采烈道,“我昨天闭关,没来看你,今天我出来了,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

    练气一阶还需要闭关?苏斐然心理嘀咕,面色不显,端详姜花花,片刻得出结论:“练气二阶?”

    “没错!”姜花花眼睛粲亮:“我已经练气二阶了!我本来以为要好久才能进阶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苏斐然没有半点喜色:“你根基刚刚稳定,不该如此着急。”

    姜花花顿时瘪下去,偷偷翻个白眼,嘀咕:“的好听,怎么可能不着急。”

    “你如今是道修,不是武修,根基尚未稳定时,不适合修炼,却适合悟道——你悟道如何?”苏斐然问。

    姜花花瘪下去的表情变得如同便秘:“不……不怎么样。”

    悟道需要心境平和,可姜花花一心只想找回实力,哪里静得下心。

    苏斐然想了想,:“你多去游泳……”

    姜花花瞪大了眼睛看她。

    苏斐然改口:“我带你去看海。”

    “看海?”姜花花兴致勃勃:“什么时候?”

    苏斐然沉默,目光投向屋中又收回:“过几日。”

    “好!一言为定!”姜花花乐颠颠地走了。

    苏斐然松口气,回到房间和柳弱水继续交流。很快便忘掉姜花花带来的插曲,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正入佳境……

    门又响了。

    苏斐然在床上摊平。

    柳弱水:“姜昭节。”

    苏斐然深呼吸,做足心理准备,才艰难爬起。扯过外袍拢在身上,开了门问:“什么事?”

    姜昭节下意识向房中看了一眼。

    苏斐然走出来,反手关门,见他怀中抱着一坨被子,猜到他要做什么,:“不需要。我有多余被褥,借柳弱水……”

    姜昭节面无表情断:“阿羡睡相太差,我来借住。”

    苏斐然闭嘴,量他片刻,答:“不方便。”

    姜昭节并不意外,收回被子。相对无言地站了会儿,又:“柳弱水此人身世可疑,注意提防。”

    苏斐然点头。

    “他身为圣门长老,却是多宝阁掌柜,多宝阁关系复杂,他同样立场不明。”姜昭节有理有据。

    苏斐然点头:“嗯。”

    姜昭节条理清晰:“他与剑门叛逆梦崖有几分相似,梦崖当日逃窜,不知所踪,今日柳弱水出现,身世可疑。”

    苏斐然提醒:“圣门没有认出。”

    姜昭节有板有眼答:“圣门不代表事实。”

    苏斐然再次提醒:“他在房中。”

    目光落在她明显只披外袍的身上,姜昭节点头:“我知道。”

    苏斐然以为他没听懂:“他能听到。”

    姜昭节点头:“我本就给他听。”

    苏斐然哑然。片刻,问:“你还有事?”

    姜昭节瞄了眼房间,似终于想到躲避:“借一步话。”

    两人来到柳弱水不能探知之处,姜昭节面色稍肃,郑重道:“贤门此番出手,有姜家帮忙。我算前往姜家,寻找方法釜底抽薪。”

    自家人了解自家事,哪怕离开多年,对姜家的了解也远胜他人。苏斐然明白过来:“你来找姜花花?”

    姜昭节颔首:“不错。”

    “你自去找她。”苏斐然又问:“姜羡呢?”

    “剑门情况微妙,阿羡不适合离开。他能控制同心应,必要时我与他可以远程交流。”顿了顿,:“不需担心。”

    苏斐然:我真不担心。

    但她刚好想起一件事询问姜昭节:“你可知道重铸之剑如何再次重铸?”

    “复命?”姜昭节皱眉:“未曾听此法。”

    苏斐然不语,姜昭节又:“但藏书阁藏书众多,或有记载也未可知。”

    “不用了。”苏斐然笑笑:“我知道了。”

    姜昭节见她表情奇怪,想什么,被苏斐然断:“没事就走吧。”

    不待姜昭节离开,她先行折回房间,开门时目光便落到柳弱水身上,步步走近。

    柳弱水伸出手来:“怎么了?”

    “没什么。”苏斐然微笑,抓住他的手:“我们继……”

    “碰。”一声撞击。

    苏斐然瞬间冲出去,眉目冷然:“你搞什么?”

    无为无所畏惧地站在她面前:“谷先生找你了。”

    “有事就去找她。”苏斐然要走。

    无为自顾自地:“那你应该知道,所有人都希望你杀了我。谷先生口口声声希望我们终身不再相见,可她才是最清楚的,我们必须相见——不相见,不杀我,你如何证道?”

    苏斐然停下脚步,转身:“最想我杀了你的,分明是你自己。”

    “没错。你要杀我吗?”她手中荡出水波纹路。

    “无为,”苏斐然忽而轻笑:“你杀不了我。”

    无为低眸看着手中凝出的冰锋,一言不发。

    “你根本不能下手。”苏斐然一字一字道:“你有无数次机会杀我,可你没有一次成功。”

    无为缓缓抬头:“因为你我实力相近。”

    苏斐然:“你我气息相融,多少次你埋伏在附近,倘若不刻意暴露,我无从察觉——但你暴露了,我察觉了。”

    无为缓缓抬头,忽然笑开:“你发现了啊。是啊,我杀不了你——我从最开始就杀不了你——这才是让我最恨你的地方!”

    苏斐然皱眉:“自己无能,休怪他人。”

    “怪你?”无为勾起嘴角讽刺地笑:“我为什么不能杀你,难道你当真不知道?”

    苏斐然直视她:“我如何知晓?”

    无为点点头,又点点头。所有情绪压抑着,将要自口中喷发,她抿嘴双唇,抿了又抿,目光落到苏斐然身上时,所有防备悉数崩溃,她恶狠狠地出声:“因为我爱你。”

    苏斐然眉头一跳。

    她拖长了声音:“我爱你——可笑的是,你居然不知道。”

    无为大笑起来,不可遏止:“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你——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而你——”她撕心裂肺地笑,笑出泪水:“你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