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雪盐案19
【雪盐案19】
雪盐分子中含有大量刺激性的R结构分子(注),可降低人的自控性,通过神经系统的异变,让服用的人更易怒,更推崇暴力。
周成祖接手红星福利院后,开始利用院中弃儿做实验。
当时随行的周安安目睹了一切。
周成祖挑了九个孩子,通过定期服用雪盐,观察其行为的变化。后来这些孩子均有不同程度的“改变”。
十多年过去,这些人早就长大成人,分散世界各处。
周安安早些年归国,害怕旧人寻仇,于是选择依托康家。
被蒙在鼓里的康家,通过接受周家以前的家业,自以为拿到了雪盐配方。
自此,康翰开始暗中经营自己的雪盐产业。
康家以为周安安并不知情,但他们并不知道这其实是周安安的“特别授意”。
鑫海基金会的暴露,雪盐的渐露端倪,让周安安开始害怕,她再三思量,决定舍弃“康翰”这条产业。
她这么着急,是为了保住自己身后的筹码。
除了她独生女暗中经营的“三角洲”街区。
还有一个地方——植树基地。
那里种植的“白枫”,是雪盐的原料。
白枫与红枫不同。白枫盛于春天,每到寒雪褪去,春意泄出,它就会继任掩盖,每一片枫叶从根系到脉络,全都生白,之后蔓延至全部叶片。春风一吹,摇曳生姿,如鹅毛大雪纷扬天地间,十分好看。
红夫人盯上周安安,就是因为那片白枫树林。
暗灭手机。杨循光抬眼朝远处看去。
这是荣升大厦楼顶,整个城市的景致都能收于眼底。
杨循光看的那个方向,那个遥远的、看不清的边际尽头,就是“植树基地”的位置。
——W市昆南区与会北区交界的荒郊。
各区的学校,每年都会组织学生去那进行植树活动,三月十二日,正好是早春,透过高墙,偶尔有学生能够看到探出的白枫叶,叹为奇观。
也曾经有报纸报道过,只是篇幅和版面很,没什么人注意过。
许昼的手机里装有追踪器——之前她的手机报废,这是杨循光补给她的新手机。
许昼把手机放在这儿,很明显,是要撇下他单独行动。
她踪迹难寻,而自己手头还有许多事要办。
杨循光沉默了一会儿,给闫叔了电话,还是普通问候,闫叔依旧在看电视,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依旧大的不行。
最后,闫叔大声叨叨:“那行,你们没什么事就行,保重身体啊,那我先挂了啊。”
杨循光刚要“好”,就听闫叔突然想起来什么:“哦对对,先别挂啊循光,那个许昼,刚也给了个电话,你你们这些孩子,平常不联系,一联系就扎堆,真是烦得很。”
杨循光瞬间紧张起来:“她联系您了?她什么了?”
“她你电话不通,她在长安巷子等你。”随后后知后觉地问,“你们……吵架了?”
杨循光略微沉吟,道:“没有,没有,刚才手机没电,谢了闫叔,回头再联系啊。”完立马挂了电话。
长安巷子——
杨循光飞速下楼,按亮电梯,有去处喽。
***
这头。
周凡仍旧跪在地上,垂着头,看着地面:“你什么意思?”
“周安安为了明哲保身,已经将白枫种植园送给了红夫人,”许昼,“我昨天见过周安安,和她谈了条件。”
“她话半真半假,想自己置身事外,把一切推到你身上。”
周凡猛然看向许昼。
“我要她帮我查当年福利院的旧事,等她查到了,我就把新式雪盐给她。”
“她今早联系了当年的许院长,算白天登门拜访。”
许昼:“但是周安安发现,许院长成了植物人,当年的知情者越来越少,她查不到,所以就和我掰了。”顿了顿,“为了讨好红夫人,只能把白枫林给了她。”
周凡想从地上站起来,却被许昼按住。
许昼:“白枫林可是周家最后的筹码,交出去了,你们可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周凡:“她真的是……”
许昼断周凡:“周安安可以不顾一切,她再怎么折腾,她也是周成祖命定的继承人。”
研发雪盐这个项目,出资人是周成祖,白枫林是周家祖辈的家产,就凭这一点,周安安就可以高枕无忧。
但周凡不行。
周凡不是周家亲生的孩子。
周安安没有亲子,周凡通过鑫海基金会洗掉本来身份,被周家领养,因为年龄问题,最后才成为周安安和康翰的女儿。
当年周成祖在福利院做实验,让九个孩子定期服用雪盐,其中三个孩子的行为变化最大。
一个江鸢、一个白檐,还有一个就是周凡。
三个人都通过鑫海基金会洗掉了身份,游走于世间不见光的地方。
但她们再怎么跑,都逃脱不了周家。
周凡虽然替周安安经营“三角洲”的街区,但那只是些零散的生意,关键时刻,也是可以和康翰一样,成为“断枝”,被无情抛弃。
所以在争夺新式H-X雪盐方面,周凡也出了力,她教唆金景暴露江鸢的位置,但她没想到,金景一直对当年她父亲的伤残耿耿于怀。
“江鸢在荣升大厦和金景通过气,那晚太混乱了……江鸢趁乱允诺金景,可以告诉她致使她父亲致残的罪魁祸首是谁,所以那晚金景一直在倒戈的边缘。”
许昼:“后来金景碰到了我,当时情况很危险,必须尽快找到江鸢,所以我答应告诉她真相。她才出江鸢的信息。”
周凡听明白了:“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
“是。金景之后被带回警局,只要她肯松嘴,你的事儿警方就会知道。”许昼,“周安安那个懦弱性格,她保护不了你,红夫人得到白枫园,也不会再在意这些。”
周凡问:“你想让我怎么办?”
许昼:“凡是和红夫人抢夺新式H-X雪盐的人,康翰算一个,死了,江鸢也算一个,昨天也死了。”
周凡琢磨出味儿了:“你是下一个?”
“对。”许昼,“红夫人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周凡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不是跟着许夜都洗白了吗?她还有什么理由盯着你?”
许昼:“新式雪盐的样本,在我手里。”
周凡:“……”
周凡被按在地上,她扭头想看许昼,许昼不让,她挣了一下,到底是把头转过来了:“姐姐,你有毛病吗?”
许昼一愣。
周凡:“我,现在清清白白的身份,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国外,我凭什么帮你啊,红夫人找的又不是我。要是周安安撇下我,那我就单干,这‘三角洲’的生意好着呢。”
许昼点点头:“哦,我已经报警了。”
周凡:“……”
许昼腾出只手指了指巷子里头:“你在里面干的破事,很快就会被警方发现,等不到天亮。”
这次周凡真情实感地了一句:“姐姐,你是真的有毛病。”
***
杨循光赶到长安巷子,也碰到了匆忙赶来的张。
杨循光:“?”
张:“?”
“杨队,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杨循光更不明白了:“怎么回事?”
张:“一个时前,有人报案,这有人劫,我立马过来了,看这情况……”张摸了摸下巴,“这是劫潜逃了。”
巷口空无一人,倒是巷子深处,黑魆魆的一片,杨循光:“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巷子里的确有人。
这人被脱了上衣和裤子,浑身只剩条内裤,像螃蟹一样被五花大绑起来——手脚反折在身后,啤酒肚儿贴地,熟透的红脸也侧贴着地,嘴巴撅着,好像还在往外吐泡泡。
拿手机的亮一晃,这哪儿是吐泡泡,是喝多了,吐得呕吐物。
这人挺惨的啊 。
现在是八月,快要入秋,但夏季的余热仍未消,蚊子依旧猖狂,这人眼皮已经肿起了大包,只能勉强睁开一道缝。
杨循光探了鼻息和脉搏,这人活的好好的,于是伸手去给他解绑。
绑在这人身上的绳子很粗,还有翘起的刺,一动,地上这人就疼的哼哼。
杨循光无奈,只好从兜里摸出把刀,废了大劲儿才磨开绳子,然后拖着这个大胖子出了巷子。
到了巷口,杨循光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这人口里含混不清,也不知道在念哪家的经。
刚一抬头,就看张手里拿着个本本,正和旁边的人有来有回地话。
这又是什么情况?
张看到杨循光,立马招呼:“杨队,目击证人。”
杨循光把死胖子仍在地上:“什么目击证人?”
“这位奶奶见到过两个女孩儿,就在这儿,一个好像在威胁另一个。被威胁的那个看着年龄不太大……”
这时候目击证人插话:“对对对,那个姑娘可凶了,还拿刀,还踹人,我看的真真的,这片不太平,不会是有什么校园暴力吧……警察同志,你们管这个吗?”
“管呐,您详细和我那个行凶的姑娘长什么样。”
杨循光一顿,从手机里翻出张照片,犹豫了一下,递给张。
张接过照片,递给这老奶奶看,结果老奶奶立马:“是,是,就是这个姑娘,长得很漂亮,我不会记错。行凶的就是她!”
杨循光面色阴沉。
照片的上的人,是许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