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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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水笙楞了楞,“先前的药没效?”

    林月落转回头,看着他,应了一声。

    静水笙垂眸想事,过了片刻,他继续带路。

    也不知林月落究竟得了何病,喝了近一月都没效,怕是难治。

    林月落本不想道明清楚的,奈何这药的确是不太管用,她只好再来问问。

    跟着静水笙进了一个路,豁然开朗后,眼帘前又是一个院子,倒是比方才的院子敞亮了许多。

    静水笙看了看,“她老人家嘴硬心软,太子妃您不必太拘礼。”

    罢,见月落点头,他就将其带进了间屋里。

    “师父,有人找您。”静水笙在外头喊了一声。

    月落茫然,静水笙竟和神医是师徒?

    没等她多想,静蓉就把门开了,她手里拿着书,上下看了看月落,没问话,留着门,转身往回走。

    静水笙声道:“这是让您进去呢。”

    林月落闻言,缓缓跟上,静蓉一手搭桌,一手看书,好生惬意。

    “老神医,女此次前来是因……”月落还没完。

    “因我开的方子,对你的病没效,对吧?”静蓉看着书,道。

    她写下了方子那日起,就猜到了月落会再来的。

    林月落看了看静蓉手上的医书,’神农本草经‘,她微微挑眉,见静蓉了一句后又没在了,月落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扰到神医看书了,若是再开口,神医会不会烦她。

    月落就这么站着,无意识地抠着手指,等静蓉看完书。

    “师父,您好歹让太子妃坐着吧。”静水笙看了月落一眼,便出言道,“站着等您看完,多累啊。”

    静蓉瞪了他一眼,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

    静水笙对月路轻声道:“去坐吧。”

    林月落刚落坐,静蓉抬起头,看着一旁的静水笙,“还在这儿站着?脸上的不用洗了是吧?”

    静水笙撅嘴,出了屋子。

    “你来是想再开个方子?”

    静蓉手夹着书,看向月落,静蓉不爱喝茶,桌上就没备茶具,她也没想给月落倒水。

    在她看来,月落身份虽高,但不过也一姑娘罢了。

    静蓉平生最厌仗着身份自以为是的人。

    静水楼前几年这类人不少,她看不惯喊人赶了去,那些人碍于面子,也不敢闹事。

    但在静蓉见过月落后,她倒是颇有兴致,堂堂太子妃,不娇不闹,举止端庄沉着。

    “那就再开个方子吧。”月落想再试试,“有劳神医您了。”

    先前的方子虽是不太效,她服用了一月,已许少发病了。

    静蓉书放桌上,起身,拿了笔墨纸砚来,写下了方子,她递给月落。

    “实话同你吧,你这病是难治的。我开的方子只是减少你的发病。”静蓉叹气,“很难根治。”

    她知晓月落得了什么病,“你这病,是竹桃毒。”

    “何为竹桃毒?”林月落问道。

    静蓉拿起书,翻开了几页给月落看。

    “既然这竹桃树有剧毒,那我为何没死呢?”月落看了看。

    “看来制药人是想令其毒素慢慢入骨而死。”静蓉看了看月落,“所以毒用的少。”

    到这儿,静蓉不禁起疑,林月落究竟得罪了何人,才有了这病。

    林月落听着这话,懵懵的。

    看来那人,是想她死,且还是想,慢慢的看着她死。

    月落手中攒拳,她不会如那人所愿的,“神医,您有何法子可根治这病?”

    “这……是有些难…”静蓉虽是听过竹桃病,但她也没治过,“我再看看医书琢磨琢磨。”

    林月落不急,看了一眼手里的方子,“那女就不再扰您了,女告退了。”

    正要走,静蓉就喊住了她。

    “你这病,你爹娘夫君可知晓?”静蓉认为,这病危及性命,月落怕是瞒了。

    见月落点头,静蓉便叫人坐回,是有事忘了交代。

    林月落见静蓉走出了屋子,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呆着有些累。

    过了片刻,静蓉手里端了盘糖来,身后还跟着静水笙,“磨磨唧唧的,放到桌上。”静蓉瞪了静水笙嫌烦的一眼。

    静水笙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月落闻到苦味,她一怔,这药莫不是给她喝的吧……

    见这碗汤药放到了面前,她别过头,不闻这药味。

    “喝吧。”静蓉坐下,“这药给你熬的,也不知能否根治,先喝了看看。”

    静蓉常看医书,是知晓药味相克,相融的。她就是估摸着,抓了几味融竹桃的药,熬煮。

    林月落回过头,看着这碗汤药,闻着哭,看着黑。

    比她先前喝的看似苦得多了,有点不想喝。

    静水笙后退了几步,站在门边,看着外边儿。他闻不惯着药味,往日静蓉熬药时,他都是躲的最远的。

    “你要喝凉的?”静蓉冷冷地道,“快些喝了。”

    林月落深呼吸气,端起碗,咕嘟咕嘟了几下全喝完了。

    静水笙很是佩服,在一旁拍手。

    “吃糖。”静蓉拿了一颗放林月落手里,“良药苦口,先前的药你都喝了近一月,还没喝惯?”

    是喝惯了,但是闻不惯。

    每回喝药,月落每回被苦哭,她含着糖,没那么苦了,“喝,喝惯了。”

    静蓉道:“过半月再来。”

    话毕,她也拿了块糖,吃了起来,拿起了书。

    “今日真是多谢神医您了。”月落站定,想付银子,静水笙看了出来,连忙道,“太子妃请随我来,我带您回去。”

    他着,拍了拍月落的肩。

    “可……”林月落见静水笙似乎很急,就跟着他走了。

    路上时,静水笙这才解释道:“我师父收钱只收一次。”

    静蓉不好钱财,只好医书。

    一路上,静水笙同月落了不少,她这才知晓,这静水楼的老板娘是静蓉。

    静水笙唱戏的本事,也是静蓉一步一步教的,静蓉能戏能医,把静水笙教会后便一心琢磨医术了。

    以静水笙的话来,“我是唱戏赚钱,我师父学医治人。”

    林月落笑着回道:“你有一个好师父。”

    静水笙笑着点头,他这半辈子,学了唱戏,没悔没怨过。

    “太子妃。”他喊道。

    月落看着大缸里的水,正想着荷花,她听见静水笙喊她,回眸看去。

    “您,变了许多。”静水笙凝视着月落,“没有那夜见您时的影子了。”

    他也不知该怎,想的出来却又不同。

    “静公子的有理。”林月落道,“人是该往前看。”

    这一月里,她释怀了不少。

    她在释怀后,梦见了梨。

    梨仍是平日里的模样。

    梨在梦里,唠叨了月落许久,在梦醒前,梨笑着同她:“姐,梨要转世了,您得好好顾着自己,同太子殿下好好的。”

    “您过的好,梨就满足了。”

    在那之后,月落没在梦到梨了。

    出了静水楼,静水笙就回了。

    林月落上了马车,去了药房抓药。

    回府后,阿二去熬药,月落站在池边,她左右看了看,突地大喊了一声。

    下人们听见声,连忙跑来,“发生何事了?少夫人您没事吧?”

    阿二最快跑来,手里还拿着扇子,见月落摇头,“我就是喊着玩的。”

    下人们松了口气,回去忙事了。

    月落喃喃道:“我定会好好活着。”

    —

    城外。

    孟微舟这一月里,活的就如白子帆所的,过的很苦。

    同耗子争过米、挖过树皮吃、双手挖野菜生了冻疮,险些被冻死,半夜找干树枝烧起了火,才算是活了回来。

    “过的怎样?”

    孟微舟正烤火,门被人推开了,白子帆上下量了她几眼,扔了两袋粮食给她。

    “你怎来了?”孟微舟此时不想见他,语气很是不好,瞥了他一眼。

    白子帆倚靠在门边,见着孟微舟的双手冻的通红,他蹙了下眉,心抽了一瞬。

    “过的还挺苦。”

    孟微舟瞪他,懒得出声,这一月里她学会了一个道理,靠人不如靠己。

    米吃完后,她也想着白子帆会暗中派人看着她,给她送粮食。

    等了近十日,她等着心灰意冷了,还是得靠自己,找野菜充饥。

    白子帆上前一步,蹲在她身旁,看了看,“你真还是命大,好在没冻死。”

    “来时,本想着拿块白布来给你盖上的。”

    见孟微舟不理,白子帆就把粮食放在一旁,“这些够你吃了。”

    孟微舟抬眸,看了一眼,布袋鼓鼓的,看似装了不少的食物。

    她淡淡道:“拿回去吧,我宁可吃野菜。”

    “你这是在对我撒气?”白子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选的,我哪敢对您撒气呢。”孟微舟想赶人了,她站定,拿起他给的两袋粮食,塞回他怀里。

    孟微舟楞了一下,朝白子帆问道:“我究竟要呆多久?”

    给她送粮食,这是让她再在这没人没鬼的地方,继续与世隔绝?

    白子帆叹气,又把粮食放了回去,“计划有变,你再呆一月吧。”

    这事因他,李念卿的人这些日子里在暗中观察着,只能再延一月。

    孟微舟听言,“好。”

    至少,再过一月,她就能得到想要的。

    这时,万不可心急。